从昨日下午守到现在,你终于舍得出来了?你为何将落晖阁封起来?西嫘是不是在里面?你是我的丈夫!你从来不碰我,却在她房里一待就是一整夜?”
孔嫀头痛欲裂,她的意识渐渐迷糊,不知那个跟玹琏长得一样的男人,后面答了什么。
------
孔嫀醒过来,她看着玹琏,目光有些涣散。
玹琏微凛,他只看她的眼神,就已知她又入了一次魇境。
孔嫀先看看自己身上的喜服,又看了看玹琏扶着她的手,她将他的手指一点点扳开,道:“莲业,我觉得,我们的婚礼没必要办了。我当不起。”
玹琏立即知道,她现在的症结,已不仅是莲业与地母成婚,就算他给她婚礼,也无济于事。
他温声道:“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噩梦?有我在,不必害怕。”
孔嫀看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那样难以启齿的画面,她要如何告诉他?有他在不必害怕?正因为如此对待她的人是他,她才难以忍受。
她冷淡道:“你自己做过的,你难道不知道?哦,我想起来,你已说了,你失去了部分记忆。”
即便他以前封印了她的记忆,她也没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过话。玹琏沉默了一会儿:“西嫘,你累了,再睡会儿可好?”
他将手轻轻搭在孔嫀头顶,看着她再次合拢眼睛。
玹琏唤来重峨与千莳,让他们为他护法。
“帝尊。”重峨仍想劝阻:“这样实在太过危险,就不能想别的办法?”
玹琏摇头:“对方已化为神魇。神的恨意,毁天灭地。她的怨恨持续了太久,即便只是残魂,编织的魇境也不可小觑。何况,她想对付的,原本就是我。”
重峨叹了声气,千莳亦是眉头紧皱。
玹琏道:“我已布下玄引阵,若三个时辰后我仍未醒,催动此阵。”
“是。”重峨领命。
地母忽地顿住了准备取药的手,她的手颤抖起来,一股极强的神识,侵入她厚积数万年的残魂。
她小心地甄别了一下,竟是玹琏的元魂离体,闯进了她所造的魇境之中。
玹琏为了孔嫀,不惜身入最危险的囹圄?他就不怕他从此变成傀儡?
说不清是妒,是恨,还是兴奋,女子的脸顿时变得扭曲。
哈哈,进了魇境,那就全凭她的操控。他这一身的修为,可就没用咯,全靠意志罢了。
然而,任玹琏意志再强,可意志这东西,恰恰是魇最善于吞食的。地母求之不得。
得不到他的心,哪怕是得到人,也是好的。只要他乖乖听她的话,做她的男人,她哪里舍得伤害他。
地母不敢对玹琏等闲视之,她不再做别的事分心,立即盘膝坐到榻上,全神贯注控制魇境。
玹琏发现,他落在了一座宫群之中。
他要找到孔嫀,将她带出去。
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很快传来:“莲业哥哥,我们走吧。”
玹琏一眼就认出,这是幼年的娑罗心。
他知道在魇境中,一言一行只能被迫接受,他得先探明情况,不到关键时刻,不能与魇境原本的世界冲突,于是随着浩荡的队伍出发了。
披霞山的大小凤凰们,此刻全都候在山门。
神界里谁都知道,莲业尚且年少,由神使替他代掌神界,只待他成年,那就必是神界之主。
而另一位娑罗心,则现任神使的独生爱女,不出意外,她就是莲业将来的神后了。
今日,莲业正是陪娑罗心这位小公主来挑选坐骑。
这两位是整个神界最金尊玉贵的存在,披霞山的老凤凰自是将子孙都叫了出来。
一群凤凰子弟都显出了原身,火红的,金色的,雪白的,青色的,甚至有黑得泛蓝的,那可真是争奇斗艳,光彩如霞之灿烈,正应了这披霞山之名。
娑罗心挑花了眼,玹琏的目光却定定看着其中一只。
那是只小小的雪凰,羽毛稀疏,只长了一条凤尾。
别人都是三尾、五尾、七尾,雄帅雌靓,就她丑得最特别。胖乎乎的身体,只长了一条不协调的尾巴,怎样看怎样滑稽。
她本鸟倒是没一点自卑,挤到了最前面,朝莲业扑扇翅膀大嚷:“选我!选我!”
见她冲错方向,旁边一只红凤将她拎开:“西嫘,是公主挑坐骑,殿下没说要挑,别弄错了。”
那只丑鸟一听是当娑罗心的坐骑,立即退到了最后,生怕选中了她。
其实她真有点想多,人家娑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