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什么烛芯，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明白！”韩小居眯着眼睛，将耳朵倾过来，狠狠的说道：“大声点儿，说什么来着？魔？你惹到我了！知不知道？”

莴苣很理智，现在跟眼前这个家伙斗，死路一条，于是赶忙出来调停，说道：“老大，烛芯前辈，这都什么节骨眼儿了，咱们不该起内讧啊！现在外面说不定已经有大批的人盼着咱们打起来呢！还是想想怎么应付吧！”

烛芯听了这番话，自然明白这是一个台阶，长吁了一口气，认真的打量了莴苣一番，说道：“真是怎么看你也不像是魔啊！刚才的话，我得罪了，小兄弟！”烛芯忽然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孩子根本连一点点邪恶的东西都没有，眼中的感情如此的丰富，遇到事情的处理如此的理智，反观韩小居，倒是有魔的特质，冲动，傲然无物，目空一切。

韩小居这人就这样，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你要跟着他对着干，他就跟你干，不管你是谁，你要说软话了，他就消气儿了。

“我真...”韩小居咽了口唾液，说道：“我失礼了！你好意保护，我还这德行！别怪我，就这个死脾气！”

冲突就是这样，两面对着来，那就越闹越大，要是两面都让一步，自然就烟消云散。

“你们没发现我杀的都是姓赵的么？”烛芯皱着眉头说道：“在这片儿姓赵的都是明灯法门的门徒。”

“即使向你说的那样，是明灯法门的门徒，他们都该死，也擅自杀戮，谋害这些生灵。这里是人间，是我们的世界，什么都由我们自己决定好不好？干别人鸟事儿！”韩小居愤慨道。

烛芯这次没有生气，反而附和道：“我确实做的有点极端，而且我也同意你的观点。”话猛地一转，说道：“但是，我不得不那样做，就像你们的父亲留下来的工作由你们来承担一样。师父三林道人在离去的时候交给我的，我无论如何也要完成，这时我的使命，尽管我现在只是孤军奋战。”

“我们的身份让我们如此的无奈。还没出生，就已经定下了结局。定下结局也可以，何必还要让我们知道结果呢？”莴苣哀叹道。确实，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就像一个犯人被判了死刑，等待死亡的那段时间才最难熬。

“上天的每一个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并且在安排我们的过程，我相信都是公平的！”

“公平？”韩小居瞪圆了眼珠子，满脸的狰狞与愤慨，吼道：“父亲和母亲为他做事儿，为了他的世界，抛弃了我们，奉献了自己。现在我们又继承他们的使命去努力的抗争，他呢？让小幺去做什么魔的躯壳，让闽青去做一个什么阵印，而我呢？要忍受这一切，每天煎熬，这叫什么公平？”

“那是你的使命，保护这里千千万万同胞的使命。道宗从有的第一天就在履行这个义务。我们的存在，是为更多人，而不是几个！”烛芯缓缓说道。

“请问...”韩小居平复了许久，问道：“什么是道宗？”

说到这个话题，烛芯也有些迷惑，什么是道宗？看看道宗的进展史，分枝错叶，盘根错节，本是一个好好的宗派，慢慢的分裂，逐步的被瓦解。直到现在，履行道宗使命的也不过是那些思想些觉悟，或者是遵从祖上遗训的宗室。想了好长时间，也想不到自己该如何解释，于是套用了一句话：“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我们所做的只不过是顺其规律。”

“说到道，我也懂一点儿。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还有好多，无非都是讲，物极必反。我相信物极必反，而恰恰我用这个说法验证了现在的处境。事情已经有了定数，未来我不全知道，但是已经有了大概。阵印会破，小幺会死，这里会变人间炼狱，好啊！我索性就让他们都实现，等到了极点的时候，一定会有一个全新的属于我们自己的世界，这就是我的道。”

“这么说，你从来都没打算阻止一切要发生的？”烛芯有点疑惑，这小子到底想做什么？听这意思，他倒是更像让这些发生！韩小居没有回答，若有所思的望向风吹来的方向。他不说，莴苣心里却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确实，老大一直在走自己的道，从第一次扑倒自己到闽青姐的死去，都是这样。与其说物极必反是老大的道，倒不如说，维护他心中的一片天地才是他的道。

韩小居其实也不过是一时说了气话，他不想让这些事情发生，他在拼命的阻止。为了他的家人，无数次的犯险，无数次的努力，而结果总是让自己所做的成为徒劳。他有点失落，有点失望，有点失去了前进的方向。

三个人各自有自己的想法与心事，就这样待在原来待着的地方，沉默了好久好久...

绿竹已是沦落客，风吹相思又何妨？

天涯尽头无处述，却道往事已心上。

“咕噜噜——”没想到这片天地的寂静被这样的方式打破。莴苣的肚子响起来，看时间，是吃饭的时候了。韩小居拍拍肚子，清咳了一声，吐出两个字：“吃饭！”说完，拉着莴苣朝车子走去。

“你们打算这样子出去，然后点个四菜一汤，喝两盅么？”烛芯很奇怪，这个韩小居到底在想什么，外面很可能是一张大网，就等着他们去钻，现在出去，不就是找死么！

韩小居作了一个别说话的手势，说道：“比起饿死，我更情愿去战而死。就算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