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我替你要的,让你挪窝的不是我!」公子爷就是这个脾气,一句
人话都说不好,不过办事还是很硬的。
「钱我收了,精神损失费。」我指了指身后的卧室,痕迹还在。
「妥了,人呢?」惠文问道。
「这归二队吧?我没露面,交给物业了。」我摇摇头,家门口藏身终究不方
便。
「你怎么打算的?」他喝了口茶,不穿警服还真像个公子模样。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还能怎么样?」
他笑了。
「这么选很傻逼!」这是马公子的评价,其实我也这么想。
「反正我无愧于心就行,再说现在也没到时机,先看看呗。」
「外面是谁的人?」他问。
「李辉,还记得么?」
「操,你想做柴大官人?」
「我们缘分也就到这儿了,真当我是傻逼?」
「明白就行,我先走了。」
「跟你说一声,再有这一回,填进来的就是人命!」
「我姑不知道呢吧?」
「干妈岁数大了,我不能这么没出息。」
「只要是你的事儿,瞒不住!」
「我睡觉了。」
这回我才稍稍感到轻松了一点。
但是可惜,今天是平安夜。
一个连信徒也不是的人,要平安夜有什么用?
这一觉睡到下午,醒来时候感到孤独前所未有地袭来,我忽然涌起一股思念
之情。以前上学时候读诗词,总不理解为什么古人有那么多离愁别绪,何以如此
感伤。但在这一刻,我忽然发觉,当思念如约而至的时候,却不知道这思念落在
何处,竟是一种莫可名状的哀伤。这哀伤无处倾诉,也无可倾诉。
这个时间不该吃正餐,我只好要了一些零食,虽然还有酒但我并不想喝,让
金大厨做了一份粥。只可惜还没入口,电话就打了进来。
对于时间总是在你没有准备的时候来个突袭的状况,我现在基本上已经没什
么不能接受的了,只是这个电话多少在我看来有些迟了。她可以来的更早些,甚
至晚一些也好,最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打进来。
「是我。」电话那边说道。
「知道,我听着呢。」来电号码不认识,去意已决了该是。
「离婚吧,我对……」
我挂掉电话,关机。另一部电话在我的手心,攥着,直到攥得发热。
「猴子,是我。」
挂断,打来,又是新号。
「队长……」
「最后一句话……你怎么选?」
「队伍还在么?」
「你说呢?」
「我也在!」
「来我这边一趟吧!」
我放下电话,想了想,拨了个号码。
「说话。」老人的声音响起来。
「干妈……」我还是有点控制不好情绪。
「受委屈了?」
「知道瞒不住您,怕给您丢人!」
「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怕什么来的?」这是干妈常对我们说的口头禅。
我下意识地向外面的天空望去,天色昏沉着,也许晚上会有一场雪吧,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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