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钱雪儿还是自己,还是两人都给逮着了,还是都没逮着,只是试探,她决定先不出来,再等等。
钱雪儿没那么好定力,先一步走出躲藏的藤架,双手鼓着掌,对葛惠芳讽道:“惠芳姐姐好雅致,如今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逸致跟情郎幽会。”
葛惠芳也不再伪装成知心姐姐,干脆撕下面具,冷言问她:“你想如何?直接道来,无需再说废话。”
“雪儿只想问姐姐,你真想给于家三公子做妾?”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与你何关?”
钱雪儿有些被惹到,怒回:“与我本不相关,不过要是我告诉了于夫人,你猜会如何?”
葛惠芳眼里闪过一瞬的狠毒,她脑中不停歇地想着可以解决掉钱雪儿的法子,却不得其解,只能忍住心情,装出不甚在意的模样,回到:“还能如何,明辉哥哥心里有我,表姨一向疼爱他,大抵会成全他吧。”
钱雪儿语气更加不满,“你好像还不嫌够?”
葛惠芳叹了口气,神态落寞又感伤,我见犹怜,潸然道:“都是做妾,还不如给那钦差大人做妾,至少,自己也能狠的下心,豁的出去。”
钱雪儿却指责问她:“于明辉是翩翩君子,又对你有情,以后肯定会疼爱你、怜惜你,那钦差大人你也听到,是个好色的,最多把我们当玩意儿,两相对比,你脑子进水才去选那什么钦差大人。”
豆香听到此处,由衷感慨,钱雪儿虽是个冲动易怒无脑之人,对这事却看得透彻,好像把自己全部的聪明才智都用在此处。
葛惠芳却不领情,确切说,她压根看不起钱雪儿,也听不进她的话,只回答:“人各有志,这就是我的抉择,雪儿妹妹莫再相劝。”
钱雪儿听出她的不耐,也不再兜弯子,道出自己的目的,“是啊,你有你的阳关大路要走,我也有我的独木桥要过。你不稀罕给于三公子为妾,可我稀罕,你得帮我促成此事。不然,我不仅要到于夫人那儿告你,还要去对于三公子说道,我要让整个于府、甚至整个武台镇,都知道你的丑事,看你还能不能去平邑给那钦差大臣做妾?”
葛惠芳怒火攻心,要不是此时正是青天白日,不好大动作,她连杀了钱雪儿的心都有了。不过,钱雪儿全盘托出,也让她找到处理这浑人的法子,她继续装弱,犹豫道:“这样不好吧。”
钱雪儿见有空隙,赶紧乘胜追击:“哪里不好,你只管帮我做事,此后你去做大官的妾,我就安心在于府做妾,咱们都达成所愿,各不相关。”
“你打算怎么做?你想让我如何帮你?”
钱雪儿听她的语气竟是要答应,便觉得此事成了大半,当下就说出自己的计划:“你只管帮我把于三公子约出来,然后给他下药,待我和他生米煮成熟饭,他和于家怎么也得给我个说法。”
豆香心想果然无脑就是无脑,禁不起夸,你丫卖身契在人家太太手里攥着,还敢给人儿子下药,还敢煮饭!一煮完,人家转手就把你给卖了,你一个破了身的,还能有什么好去处,到时候,才真是跌入泥淖,天不灵,地不应。
葛惠芳套出她的话,便有了底气,干脆道:“雪儿妹妹,你还是去告我吧,这事我没法子做,一旦被表姨知道,便是无法收场,随你怎么办,我认命了,恕不奉陪。”
钱雪儿哪肯放过到手的鸭子,强言道:“惠芳姐姐真不怕我去告?”
葛惠芳自然是怕的,不过她更怕戚氏的手段,“我是真不能帮,我们这些人中,只有我和明辉哥哥相熟,若是他出事,表姨第一个怀疑的便是我,到时候,我就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被你告呢。”
钱雪儿尤是不肯放人,双臂牢牢钳制住要走的葛惠芳,言语中多了几分相求之意,“惠芳姐姐,你只要帮我把人约出来,后面的事,我自己来做,不会害了你。”
葛惠芳早就准备好说辞,就等她妥协,于是说道:“其实这事,只要找好背锅之人,连你也无忧。”
钱雪儿上钩了,赶紧追问:“惠芳姐姐,快点说吧,等我做了三公子的姨娘,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你想法子找人帮你去守西门的钱婆子那里传话,就说清幽阁内有人相约,约好时辰和地点。三公子便会如约而至,你事先备好美酒,让传话之人送过去,三公子等久了,自会饮用,他不甚酒力,等天色暗下来,你再过去下药,定能做成此事。”
钱雪儿思来想去,觉得此计可行,便说:“到时若是太太责问,我再一口咬定,是传话之人嫉妒我,故意设计陷害,毁我名节。”
“切记一点,表姨最是厌恶别人设计她的孩儿,你若是做了,就得咬定是那背黑锅之人的过错,若是让她知道你我的谈话,到时候就无法逆转了。反正话是别人传的,酒是别人放的,你是别人叫过去的,三公子酒醉乱行,怎么也怪不到你头上,你就咬定死理,表姨为了三公子的名声考虑,最后也会纳了你,到时候再生下一儿半女,你还愁什么。”
钱雪儿窃喜道:“还是惠芳姐姐会来事,这事瞧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