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到处寻着举家迁至陇西的法子,一时间马车、马匹供不应求,运河、河道川流不息,朝廷禁令、城主禁城也阻挡不了这股投奔的浪潮。其他诸侯一边看管住自己的人,一边效仿楚王招人,可惜山不如人家高,庙没有人家大,名头没有人家响,效果显微。
身置陇西的读书人可算占了先机,主场作战,大有胜者,现在他们全都自称为楚王门生。
豆磊、张引娟的父亲还有于家三公子也都参加了这次恩科,且都中了功名。其中豆磊和于明辉考中了举人,张怀山的文章被好友杜恒送给楚王审阅,直接越级为进士,而且还被授予了官职,做了城主杜恒的左右手。
斗转星移,时运逆转,否极泰来,说的就是张家。
于家哪里敢多留张引娟,恨不能马上连人带契,赶紧送走,最好还能再送些好礼过去。张姑娘很有骨气,婉拒了于家的安排,底气十足地称道:“多谢老爷夫人照拂,但小女还是想等家父来接,恕不能从命。”
张怀山来的也挺快,进门后自要与于大户礼尚往来一番,两人倒是在客室内聊了好一会儿。
张引娟正在与对豆香和夏月仙说话:“我去求爹爹,让他把你们也要走,以后你们就在我家过了。”
夏月仙心中安慰,嘴上却道:“不成,你不是说,荣家和杜城主一向不和,于家没有为难就放你,已是通情达理,再多要求,就要得罪人了。”
这些事张引娟更明白,可她也确实舍不得两人。
豆香握住她的双手,俏皮地说:“张姐姐,我倒是有一事求你。你也知道我那个好哥哥豆磊这次考中举人,在平邑担着小差事,豆香想求你平常对他看顾一二。”
张引娟听到豆磊的名字,脸颊就染上红晕,嘴上淬一句:“瞎说什么,我怎么能看顾他,得爹爹来做。”不过,手却没推开豆香。
临走时,张引娟又说:“要是荣家来接你们,想办法推脱过去,我会让爹爹去找杜叔叔,让杜家出面把你们要过去,到时候一切都好说了。”
到时候的事谁能知晓,反正不会如此容易。
张引娟一走,清幽阁就显得越发清幽。
沈夫子的聘期将至,她的身体在豆香的精心照顾之下,已经复原,人也精神许多,她心里感激豆香为她的付出,凡事养成了为她考虑的习惯。张引娟一走,她就对豆香说:“我知道你懂些药理的东西,我的病其实就是你根治的,你从来不提,显然不想让旁人知道,我也不会问你。我只想跟你说,若你知道些法子,可以增加受孕的机会,就练起来吧。”
豆香诧异地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沈笑梅道:“你以为于家会怎么安排你们,还不是送到荣家去,荣家也一样,把你们送到更高的地方,送给更厉害的男人手里,做个消遣的玩意儿,这就是现实。想谋条出路,就得抓住那侍寝的机会,怀上孩子。”
豆香噗嗤一声笑出来:“夫子,这也是能练出来的?”
“你总要做些什么,万一就成功了呢?”
豆香逐渐收住了笑,她的确是知道些助孕的法子,却不太清楚成效。不过,沈笑梅的话,她还是听了进去,此后一有空闲,就开始按摩小腹上的穴道,隔几日抓些调经暖宫的药材,偷偷煎了吃。
“夫子,你以后当如何?”
“我欠的外债已清,现已无甚牵挂,只等着老天爷来收我。”
豆香试着问:“夫子,若是,我是说假如,我有机会要你,你可愿跟我?”
沈笑梅答:“等你有机会了再说吧。”
宝应十年元月,沈笑梅离开。她走后没多久,豆家就传来消息说,豆磊被调到了张怀山那里,成为他的手下。
到了三月,豆家又传来喜讯,豆磊和张引娟订婚了,原来是张怀山看中了豆磊,择他做了乘龙快婿,豆磊走了大运。
此时,于家却把豆姜先送回豆家,清幽阁现在是清幽过了头。
三月底,荣家派了两位嬷嬷来接人。
这两位都是用鼻孔瞧人的主,很看不上于家,一刻都不愿多待。不过武台镇距平邑还有些路程,少不得歇息一夜,再上路。
一个晚上就够发生不少事了。
葛惠芳破天荒地来找她们,说是亲手做了莲藕粥,想请她二人尝尝。
葛姑娘从头哭诉到尾,说着她以前被猪油蒙了心,做了些许荒唐事,恳求原谅,还道出对去荣府生活的恐惧之情,表达了对于和她们结盟,携手共进退的渴望,最后诚挚地邀请她们共享莲藕粥。
期间豆姑娘闻了闻碗里的粥,侧身靠近夏月仙,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下了巴豆。”
夏月仙也悄声回:“巴豆最多引起腹泻,她以为这样就能甩下我们?”
豆香声音更小:“她估计是想弄得我们浑身恶臭,出尽洋相,好凸出她来。不过这样也好,我们吃了,可以假装自己得了霍乱,说不定能逃过去。”
等葛姑娘结束表演,热情地盛粥给她们时,豆香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