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念初觉得,她不像他女朋友。她就是个蹭车的。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至少父母不再一会儿疑神她性取向有问题,一会儿疑鬼她会嫁不出去,给她安排一系列相亲流水宴了。
工作日结束。
周六早上,艳阳高照。这样的天气,很适合阮念初这种懒虫一睡不醒,闹钟响不到三秒,就被她一巴掌给拍成哑巴。她翻了个身,继续睡。完全忘了“约会”这事。
九点二十分的时候,手机响了。她闭着眼,看都没看就摁挂。
刚挂,又响,她再挂。
对方锲而不舍。
直到手机铃第八次响起时,阮念初忍不住了。她暴躁地低吟一声,抓抓头,一把捞起枕头上的电话。看眼来点显示,没有姓名,只是一长串陌生的数字。
扰人清梦,她很想知道是哪个二百五大周末还这么缺德。于是滑开接听键,拧紧眉,握紧拳,努力克制骂人的冲动:“哪位?”
听筒里那位二百五的声音,音色极低,冷冷的:“现在几点钟。”
短短五个字,惊醒梦中人。阮念初懵了。再下一瞬,她扭头看向墙上的挂钟,九点四十五分。然后,她的懵神变成了尴尬。
“……对不起。”她承认错误承认得很快,接着坦诚道,“我忘了。”
厉腾不和她废话,“我给你十分钟,洗漱下楼。”
闻言,阮念初的眸光闪了闪,说:“十分钟?那不是化妆的时间都没有。”虽然不是正经谈恋爱,但约会还是要打扮一下的吧。怎么像集合跑操。
厉腾说:“不用化。”
她还是很迟疑,“可是,我觉得那样不太好。”
“阮念初。”他叫了声她的名字,语气痞冷,隐约不悦,一句话就反驳回去,“你还有哪副丑样我他妈没见过?”
阮念初霎时无语。
想想也是。当年在柬埔寨,她成日素面朝天蓬头垢面,都敢跟他睡一个屋,现在有什么不敢?妆是画给别人看的,他都不在意,她还别扭个什么劲。
于是她刷完牙洗完脸,从衣柜里随便抓了条裙子换上就下楼了。
吉普车停在门口的路边。
阮念初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坐进去,动作连贯,姿态熟稔。她啧啧原来蹭车的次数一多,人脸皮都会变厚。
厉腾还是老样子,抽着烟,冷漠的脸上没任何表情。
她低头,边系安全带边随口说:“上午好啊厉队。你准备带我去哪儿?”声音懒懒的,嗓门天生偏甜的缘故,柔和时,带出几分撒娇意味。
厉腾侧目看了她一眼。
他认识阮念初时,她只有十九岁,他对这姑娘最深刻的印象,是那副妖冶勾人的裸浴图,其次,便是她那张漂亮的脸。那时她话不多,他话更少,两人之间不怎么交谈,以致于,他直到今天才意识到她嗓音很独特。
太媚了。
一轻声,能酥进人骨头缝里。
厉腾看向她的唇。浅粉色,两边嘴角上翘,是天生爱笑的唇形。他看了好一会儿,视线才转回正前方,“郊区。”
阮念初皱眉,不解地问:“去郊区干嘛?”春天还能去踏青,夏天去能做什么?
“去了不就知道。”厉腾随手掐灭烟头,发动了汽车。
今天的天气果然很好,一路晴朗,万里无云。
厉腾带阮念初去的地方,准确的说,是位于云城郊区的一个小镇,距市区有近六十公里。他们十点出发,到时,已经过了午饭的点。
厉腾停好车,随便选了家馆子吃饭。
两菜一汤,味道不算多好,倒也不至于差。阮念初今天早饭没吃,正饿得不行,唏哩呼噜就干掉两碗大米饭。
填饱肚子以后,她拿纸巾擦擦嘴,对他真诚地说,“这家店的厨子手艺,一般。”
厉腾瞥了眼她面前一粒米不剩的饭碗,叫来服务员结账,“下次换别家。”
她被呛了呛,“……厉队长,其实,我不是很喜欢专门跑六十公里来这吃饭。你到底带我来做什么?”他是卧底生涯留下了阴影,一天不卖关子就浑身不舒服吗。
“有个小女孩儿想学唱歌。”他把一根烟塞嘴里,拿打火机点燃。
“嗯?”她茫然,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你来教她。”
阮念初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你不是唱歌的么。”厉腾垂眸把烟点燃,“你教她。每周一节家教课,学费我付。”
听他说完,阮念初抬手扶了下额。电光火石之间,两个念头从她脑海深处升起,她觉得,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要么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要么就是这位上校脑子出了毛病。
后者的可能性非常大。
*
离开小饭馆后,厉腾买了一箱水果,然后带着阮念初走进附近的一个老小区。
能看出,他对这里很熟悉,七十年代的建筑群,分布没有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