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怎么不能这样说了？”陆子衿饶有趣味的看着几近崩溃的陆梓晨，声音却逐渐冰冷，“还是说，这样的我让你感到陌生？”

“怎么会？”

陆子衿愈来愈冰冷的声音反而让陆梓晨平静了下来。是啊，这样的陆子衿的确让她感觉到十分的陌生。以前的他，是绝对不会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的，当然，这要建立在在整个陆府之中，除了最开始还天真烂漫的她，是唯一会和他说话的人。这个说话并不是那些仆人对他说的“小少爷，您回来了”这般，而是真心实意，并且在自觉平等、没有私心上的交流。可是时间总是会去改变一个人，再怎么天真烂漫的她也因陆府的荼毒而在虚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在爹爹和娘亲的影响之下，她开始会以有没有用的标准来看待陆子衿，虽说，一开始他还小，并没有察觉出来。但竟然她都能感受到陆府对她的影响和潜移默化，陆子衿又怎会不知呢？

可她在下意识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的去反驳。

她是多么希望陆子衿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还是当初的那个小小的人儿，还以为着她还是以前那个会陪他说话的姐姐，即使到了如今，她的所作所为早已暴露了她本来的面目。虽说，在陆子衿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之前，她本就是打算这样吃下天家小少爷给她的毒药。然而，陆子衿的苏醒，让她重新燃起了希望。如果，陆子衿还没有意识到他眼中的姐姐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陆梓晨的话，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在这个世界上继续生活下去，并且日子肯定是过得妙不可言。

“怎么不会？”陆子衿不由地在心里为陆梓晨默哀。时间，的确是可以改变一个人，但有些人，因为一些这样那样的诱惑，而丢失了本心，如今回过头来，已经犯下了太多太多的错误，又怎么能够去期望谁的原谅？从一开始，踏上了这条路，就算有时势所逼，也是不可以轻易原谅的。

“你们人族还真是喜欢纠结于一些细小的东西。”

年轻男子虽说曾经在人界待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但对于人界的那些细致琐碎的东西并不感兴趣，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东西，在妖界，也只有那些处于底层的妖族才会感兴趣一些。毕竟，在妖界，太过弱小，总是活不长久的。并且，也因为太过的弱小，连命都不值钱，完全不值得为了利益而去对周围的同样弱小的族人施加暴力。除非，有特殊的手段，可以吸食同族的神识来强大自己。

“不，或许我并不喜欢。”陆子衿对于年轻男子的话并不是很反感，毕竟他说的是实话。不过，他并不能算作是那些人当中的一员。

“嗯？”年轻男子显然被陆子衿引起了一些兴趣。

“因为这些细小的东西会让我花费精力去关注自身以外的东西。”陆子衿淡淡地扫了一眼此刻正在榻上泫然欲泣的陆梓晨，“而且，我并不需要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