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师我睁大了眼,用口哨唤回了马,说:“好!”何师我先上马,三次伸手给乐于夏,让她上来。乐于夏每回甩开。何师我说道:“事不过三,再不上来,我可先去了。听老人说,头七没过的鬼魂,会一直在死去的地方游荡。你就等着这里的游魂陪你聊聊天,说说话吧。”话音刚落,乐于夏就上了马,坐在何师我怀里。一路上,何师我多有调侃说笑,自不必说。
何师我和乐于夏刚走了五里路,来到了一个较为开阔的小林子。由于夕阳斜照,小树林坡上的一道亮光照向二人,有些刺眼。何师我说道:“快下马,有发现!”
乐于夏说:“不就是阳光照了下嘛,能有什么发现,我们赶紧进城吧。”
没等乐于夏把话说完,何师我早已下马,进了小树林,四周环顾,不见飞鸟昆虫,异常平静。何师我略有刺鼻,感觉不大对劲,又看了看脚下,有些土像是被翻新过的,便拾了根树枝,挑开泥土。果然,在地下撒了一层石灰,石灰之下还有一些化了的骨血。何师我起身,四下里找寻那道亮光。
此时,乐于夏来了,说:“榕姐姐她们应该早就进城了,我们快去找她们吧。这片小树林,有什么可看的呀?”
何师我没答话,来到了坡上,终于觅得一柄剑,还带着血的。何师我捡起来,血已干了。突然一人抓住了何师我的脚,说了声“救我”之后,就晕了过去。何师我将剑扔进树丛中,立即给他号脉,又叫乐于夏拿水来。何师我给他稍微喝了些水,便扶起了他,出了小树林,与乐于夏一起将他扶上马。何师我说道:“只能走路喽。”
“那就走呗!”说完,乐于夏就小跑起来。何师我只得牵着马,跟着。在进安州城前,何师我将这人安置在涢水码头的一间客栈里,并多付了些钱,让客栈里的伙计刘三帮忙照顾。刘三将钱还给何师我,说:“他叫马百中,是大马镖局总镖师马清风的徒弟。马大哥经常来我们客栈,还是我的恩人哪,照顾马大哥是应该的,不用给钱!”
“恩人?”乐于夏问道。
“是啊,当年乡里闹瘟疫,我逃难到安州城里,都快饿死在街上了,是马大哥就了我,还让我在一间客栈里帮忙,当了伙计。去年娶媳妇的时候,还请马大哥来喝喜酒呢。今年我儿子满月,马大哥还送来了长命锁,待我如亲大哥一般。”
“是这样啊!”
“几日前,官府贴出告示,说大马镖局出了人命案。我正担心马大哥,不曾想却给歹人害成这样了。”说着,刘三泪涌眼眶。
何师我说:“放心,你马大哥还死不了,一会我开个方子,你去抓药,好好照顾,明日即可醒来。钱,你还是收下,你自己那点钱留着给你儿子买冰糖葫芦吧?”
刘三只好收下,乐于夏却说:“今年才刚满月,能吃冰糖葫芦?”
何师我瞪了乐于夏一眼,说道:“刘仨,你先替我照顾这位马百中,我们有事要去安州城里,回头我再来看他。”
乐于夏故意说:“是三,不是仨!”
“你们是马大哥的什么人?”刘三问道。
“刘仨……刘三兄弟,我们是救人的人,肯定不是你说的歹人,你就放宽心。”说完,何师我留下了药方子,便和乐于夏就出了一间客栈,往大马镖局而去。临行前,何师我吩咐刘三,别让任何人进这间房间,也不可告诉他人。刘三自然应下。
话说狄榕、木迎春、班孟秋和柳冬梅四人在涢水码头下马,早已进了安州城。狄榕让木迎春在大街小巷里打听大马镖局的口碑,再去大马镖局,自己和秋冬一起直接去了大马镖局。这大马镖局在安州之东,故木迎春先串街入巷,自行打听。而安远节度使府在安州的中心,狄榕、班孟秋和柳冬梅三人自然要先经过安远节度使府。看时,府衙只有几个卫士站哨,为首的叫益有智,字昌寿,却不见热闹气氛。不过安远节度使府还是很气派的,开四扇大门,上有皇帝刘承佑的题匾“安远节度使府”,两侧有对联“安州人在安州安居乐业,远瞩者自远瞩远瞩高瞻”。门前一对高大威猛的石制虎狮,比卫士高出一大截。狄榕等人没多在意,不多久就到了大马镖局。
大马镖局门前点装着举丧的样子,两旁各站着面无表情的一人,一位叫桓经常,字黄公,另一位叫公西埠,字家鼎。狄榕等通报了姓名,说是中原钱庄派来的。不一会儿,就有人出来迎接。狄榕看时:刚过桃李年华,修长而略显丰腴,肤色白里透红,一身淡白绸缎裙子,一头秀发顶着浅蓝色凤钿,一对古玉耳坠,一只羊脂玉镯,脚步轻快,迎面而来。此人姓司马,名芗,字思,是安远节度使司马仁说的独女,受大汉(后汉)封为安远郡主。她的人生格言:愿父亲一生平安,安远无战事。
司马芗见了狄榕等人,笑着说:“原来是中恒国的公主驾临镖局,真是不胜荣光。我叫司马芗,替马茜姐姐欢迎你们。”司马芗说完,就请狄榕等人入内。由于安远节度使与马德龙交好,平日里,司马芗也与马茜等人多有往来,二人如同亲姐妹一般。现在大马镖局出了这等大祸,没人敢来,司马芗便主动请缨,前来主持,替马茜为父守灵,也算是对她的姐妹情意,对马德龙的敬意。
狄榕还礼,说:“大马镖局如今横遭祸端,无人敢来,只有司马郡主重情重义,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