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顾笑笑本能地探身挡在康以轩面前，语气严厉地质问，“原因，杀人也得有原因！你要抓的人是我，为什么要杀他？是对方让你这么做的吗？”

康以轩急了，用肩头去撞顾笑笑：“顾笑笑！你给我让开！这会儿逞什么能？！”

“闭嘴！我是警察！”

“警察？！”布鲁斯最开始可能没听清楚两人的争吵内容，这会儿简简单单的警察两个字倒是听真切了，枪头一转指住了顾笑笑，“你是警察？！那就更不能放过你们了！”

康以轩气得大骂起来：“顾笑笑你是笨蛋吗？！”

“没错！我就是警察，中国警察！”顾笑笑从不以自己的职业为耻，即便是此刻，她仍旧为它而自豪，“怎么，你的雇主没告诉过你这点？你以为杀了我们，你还会安然无恙吗？全中国，不，全世界警方都会通缉你！布鲁斯，你跑不掉的。”

“哈哈哈哈！”布鲁斯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再低下头时已经红了双眼，枪口一抬指着康以轩问，“他也是警察？”

顾笑笑神经瞬间紧绷：“不！他不是，所以你可以放了他，他对你并没有威胁！”

布鲁斯深深看了顾笑笑一眼，眼底有着同情：“你真可怜。”

顾笑笑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弄懵了。

“你竟然还在为他担心？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守护的是谁？”布鲁斯看起来真像是十分同情顾笑笑，居然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刚才我接到了什么指令？”

顾笑笑寒毛都竖了起来：“什么？”

“放了他，放了你的老公。”布鲁斯蹲下身，直视着顾笑笑的眼睛，“而且还要安然无恙地放他走，你说，他会是什么人？”

“你胡说！”顾笑笑还在发愣，康以轩却已经跳了起来，“你这是挑拨！离间！顾笑笑，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话！他怎么可能会单独放我走？！”

顾笑笑沉默了下来，缓缓低下头去：“他的确不会，但如果是……”

“顾笑笑！”康以轩满脸愤怒地打断她，“放弃你脑子里现在的想法，绝对不可能！”

顾笑笑深深吸了口气，扭开头不去看他：“布鲁斯，那我身后那个女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她？”布鲁斯站起身来看了看蒋小旭，耸了耸肩，“指令里并没有提到她。”

“那我呢？你的雇主是怎么安排我的死活的？”此刻的顾笑笑前所未有地冷静，一切的真相都已经不重要了。

康以轩能活着离开，布鲁斯暂时还没接到要杀了蒋小旭的指令，而至于躲在背后的那个雇主，身份似乎也已经不攻自破了。

只是，她还有命活着回国去揭开一切吗？一周的时间只剩下最后两天了，过了期限，局里恐怕会因为康震威的权势不得不被迫放弃继续调查这个案子吧。

“你不用问这么多，你的命不在我手里，我要做的只是把你送走，所以其实你不用恨我。”布鲁斯似乎很轻松，站起身来走到墙边捡起一把剪刀后回到康以轩面前，蹲下身剪开他脚上的麻绳，“上面是个农庄，出去后沿着大路一直走，能不能拦到顺风车就看你的命够不够硬了。”

“我不走！”脚上的麻绳一松开，康以轩立刻跑到顾笑笑跟前挡住她，“放了她！我不管是谁给你的指令，除非也把她放了，否则我就不走！”

“康以轩，走吧。”顾笑笑叹了口气，“不想我脖子断掉的话，立刻给我滚蛋！”

“什么脖子……”康以轩皱着眉扭头，顿时瞪大了眼，“蒋小旭！你发什么神经？！”

蒋小旭手脚上的麻绳不知何时全部松开了，此时的她正拿着一片锋利的酒缸碎片对准了顾笑笑的脖子：“我没发神经！”蒋小旭的脸因愤怒而变得狰狞，几乎用一种撕裂般的嗓音在尖叫，“你们两个你保护我、我保护你的！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人质？！在你们争吵刺激布鲁斯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可能会被子弹误伤！尤其是你！康先生，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当成笑笑姐遭遇这种事情？你口口声声让布鲁斯放了笑笑姐，你有没有一刻想到过让他先放了我这个无辜的人？！”

“蒋小旭！你以为我们会丢下你不管？”康以轩又气又急，震惊地看着她，“你手别动！小心点！等等……你的绳子是怎么解开的？”

“靠你们不如靠自己！”蒋小旭疯了一样挥舞着手中的碎片，“我刚才已经告诉布鲁斯笑笑姐是警察了，告诉他没有人帮忙的话你们早晚会想办法抓住他！所以他在查看我伤势的时候其实故意替我松开了绳结，而条件则是帮助他制服顾笑笑。布鲁斯，你答应过帮你搞定顾笑笑后，你就会放了我，你不会食言吧？”

“你做得很好。”布鲁斯开心地笑了起来，“果然你们这些有钱人都很怕死啊！为了自己的命竟然连同伴都可以背叛，你们这种只会抱着一堆钱活着的人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把钱都给我们这些穷人……”

康以轩压根就没有听见布鲁斯的金钱论，难以置信地瞪着蒋小旭，缓缓摇头：“蒋小旭，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亏顾笑笑知道你不见了之后一直在拼命找你！而你居然为了自己的性命……”

“人都是自私的！我和你们无亲无故，为什么要为你们这对鸳鸯搭上我宝贵的性命？”蒋小旭深吸一口气，将碎片更靠近顾笑笑的脖子一点，“不想看到她死在你面前的话，立刻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