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冬天的早晨，零下三十度的气温让室外变成了冰雪的世界，江水失去了奔腾咆哮的能力，被封冻在厚厚的冰层之下，而看似平整的冰面，却在寒冷的温度作用下，冒出了丝丝的寒气，在凛冽的北风作用之下，飘忽的四处飞旋，带起兵花飘飞。满树的雾凇洁白绨透，装点了一个白色的世界。连时间也好象被冻的静止了，早上的八点刚过，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冒着寒冷出现在室外，所以，灰白色调的天地间，任何移动的物体都显得非常显眼。

江边的那块地方，鹤先生依旧那身袍服，依旧是临江独立。石四从远处快步走来，轻快的脚步显示出了他愉快的心情。暗堂发展迅速，人心可用。他今天是想来找鹤先生，谈谈下一步开始直接对“天道盟”发动攻势的事情。

石四离着几步，就跟鹤先生打招呼，走到跟前，却发现鹤先生的表情并没有象往常一样在微笑，而是有些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让他感到一种复杂的情感夹杂在里面，有询问，有失望，有不解，有疑问……

“您……发生了什么事？”石四的心一沉，第六感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压抑起来。

“石四，你相信我吗？”鹤先生的问话让石四很是不解，但是他很快地点着头，坚定地说：“那是当然，我当然相信您！”

“你身边有人不信，而且，还打算对我不利……”鹤先生的话让石四感到震惊，他怀疑地问：“是谁？怎么会呢？谁能做这样的事？”他显得很焦急，现在鹤先生差不多已经是石四的主心骨了，他最不想的事情，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生什么波折。

“你回去之后，慢慢调查吧，不过，别透露我跟你说的话……”鹤先生说完，转身离开，末了，又补了一句，“我回头就把毒蛇先招回来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剩下呆立在原地的石四。

石四闷闷不乐地赶回了住处。刚一进大门，就看见在楼门前跳着脚来回张望的五妹，他皱着眉头走过去，因为这段时间五妹总是推说暗堂有事，所以两个人很少直接见面，电话倒是总在打，但谈的更多的都是暗堂的事情，相比以前那一段比较温馨的相处，当下这种状态确实有些莫名其妙。

见到石四回来，五妹冲上前拉住石四的手，小声说，“开你的车，我有点事咱们去外面说！”语气显得有些焦虑。石四看了她一眼，心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喊来了四毛找了一辆平时买菜用的厢式货车，带上五妹出门开上了偏僻的小路。

“说吧，啥事儿？”石四找了个地方停下车，并未熄火，而是保持着暖风开启的状态，缓缓开口问五妹。

五妹并没有开口，而是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了一部手机，调出了照片，递给石四。石四接过手机，发现上面的照片照的是自己上一次跟鹤先生见面的场景，顿时觉得非常诧异，大声说：“你让人跟踪我？”

“哥，不是跟踪你，是跟踪这个鹤先生”五妹看了一眼石四的面部表情，轻声说，“你往后看吧……”

照片很繁杂，涉及好多场景。基本都是鹤先生自己穿街过巷的镜头，从周围环境分析，这是在老城区的一个繁华商业区。又翻看了几张，场景忽然变成了某个中档的餐馆，鹤先生的背影进入了餐馆，很明显，跟踪拍摄的人也进了餐馆，最后一张照片，是鹤先生走一个包间的背影，就没有其他照片了。

石四有点不解，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意思？”

五妹没有说话，随即伸手把最后这一张照片放大，虽然很模糊，但是，石四一眼就看出通过门缝露的那张带着巴结表情、满脸笑容的男子，赫然就是——老二王义！

“怎么会是他？”石四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五妹明显松了口气，轻声说：“哥，我也是偶然发现这个情况的，开始，我确实是有怀疑，但没想到……”她顿了一顿，有点斟酌词句地继续说，“没想到这个鹤先生跟王义在联系……”

“那，那你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吗？”石四想起了什么似的，有如溺水者打算拉住手边的任何东西一样，热切地问五妹。

“没有，肯定没有，我们就是跟踪拍摄”，五妹也知道自己手段的简陋，所以实话实说，“他们具体说什么，我还真没法了……”但是，看到石四好象没再质疑自己的方法和手段，五妹的心思又活络起来，“因为害怕你知道，所以，我就找了马三手底下的几个人，那些小孩，也没太多本事，能发现这个也确实靠的运气，拍照这个孩子，就是因为鹤先生的衣服太特别了才发现呢……”她少有的絮叨了几句，其实内心是很害怕石四往深里问这件事的，毕竟，她觉得自己是违抗了石四的布置，而且，还挑战了石四的低线，所以虽然自己觉得是做了一件对他有好处的事情，发现了某个有可能是阴谋的秘密，但多年来，她并不曾挑战过石四的心理底线，所以心里一直惴惴不安，这会有了一个能解释的机会，所以下意识地多讲了几句，说完，还偷偷地看了石四几演，发现他的脸色并没有大变，所以暗暗松了口气。

石四的心里却并不平静，脑海里涌起了许多个“为什么”，他忽然觉得自己忽然变成了一个笑话，所有人都在瞒着他做事情，而且，还都在以“为了你好”这个高大上的理由，难道，只要以这个理由就能剥夺自己知情的权利、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