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可以了。那样,即使章和帝天天训斥,所有人都觉得太子庸碌无能,又如何?在太子无过的情况下,独孤家和太后都不会让名正言顺的夏侯松有任何危机。夏侯松现在还是太年轻,太心高气傲,不肯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
至于说其他皇子,现在他们会在章和帝每次训斥太子、冷落太子时满怀欣喜,但是渐渐的,他们就知道了那些都是虚无飘渺的,些许捕风捉影的小事,根本不会动摇太子的地位。他们唯一能做的,是水滴石穿,里外夹击,明着忠心、尊敬太子,暗地里长年累月的挑拨皇帝,最后就只能等待机会。
确实很被动,但这么多年,他们本来也没能站在得利的位子。
现在的他们,只是枯木逢春,被章和帝阴晴不定的“父爱”弄昏了头,也因为身份大大提升而升起无限妄念。
“既然咱们家本就是京城人士,自然要占个优势。我看吉儿也学得挺好了,先过了童生试吧。也不拘什么好名次,先试试水,也是在外有个交际的身份。吉儿资质不算顶天,要科举入仕还是有难度的——咱们家也没必要抢那起子寒门学子的名额,我也不愿意吉儿老大把年纪还在屋舍里熬命呢。”
封芜是没企图要曲吉考状元什么的,在她心里,举人已经是了不得的天才了。何况他们家现在也不缺入朝为官的途径,科举实在是太过于艰难的一条路。曲平倒是有相当大的寄望,所谓围墙理论,像他这样荫庇得官的,总是对那些凭真才实学科举入仕的人有种别样的羡慕和隐晦的自卑。却不想想,那些人,何尝不对他们这样轻轻松松、年纪轻轻就凭祖辈入朝为官十万分的嫉妒呢?
不过,章和帝的朝堂上,科举入仕的官员的确是比其他途径的人要贵重些,所谓清流,更是只能是进士科出身。
曲吉天资有限,要想走科举的路子,没个四五十年基本是不能的,这却是不太合适宜了。
何况,青青也不希望自己儿子身边的人太过文人义气,或者满心的“忠君爱国”、“上下尊卑”。要是哪位因为心中的原则,而给自己那个心存不轨的儿子捅上一刀,青青就是哭也来不及了。
古代人重视家族,可个别为了理想“大义灭亲”、“弃暗投明”的,也不是没有。
封芜应了青青的话,虽然她觉得曲吉还小,但是童生试并不像乡试、会试那样折磨人,曲吉身体又却是相当壮实,也就不怎么担心了。
“亲事的话,吉儿还小,我且看着吧。只是母亲切记不要私下有什么约定,我琢磨着,皇上很可能是要赐婚的。可别到时候闹出什么戏文里才有的笑话。”
封芜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用过点心和茶水,封芜也抹着泪赶在宫门下钥前回了家。
青青有些无奈——其实,虽常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再难得见娘家人。但是,那也只是一般低位妃嫔,像是曲青青这样的宠妃,家人又在京城内的,分明是比一般同城嫁女还见得频繁的。
说个不好听的,曲画出嫁这么多年,和封芜见面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定有曲青青进宫这段时间多呢。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李家老太太和曲画的心态就是——不敢怀疑,不愿意多想,和许多上骗受当但是一旦真相出来损失太大无法承受(比如已经自残、伤害别人的邪教分子),他们不是不能发现真相,也不是真的对别人的讲事实摆道理不屑一顾,而是实在不敢去碰触那个真相。
因为,李婆子是孤身一人了,曲画也自觉孤身一人,如果没有男丁,李家就是绝户,按照古代的律法和人情,她们除了投身尼姑庵,几乎是没有活路的。最重要,心理上,无法承受自己成了绝户……
第九十三章 不作不会死
才刚发下宫人的冬衣,眼见着就到了年关。
青青乘着轿辇往飞霜殿而去,左右皆是白茫茫一片,无端显得萧索而洁净。
皇帝其实并不常住在飞霜殿——若是想在后宫,自然是住到永和宫去;若是想兼顾前朝,却是紫宸殿、延英殿更方便些。此番,却是有些不好开口的缘故,不愿意时常被大臣们打扰,才住到那里去了。
上个月,青青因娘家的事情,又急又怒,内外交加下,终于病倒了,章和帝心中大恸,险些罢了朝事。但是有太医怀疑玉德妃得的是伤寒而非风寒,事情便立刻复杂起来。
在大汤,伤寒是要传染的,而且大多没能治愈。若是一般的宫人或者家中仆从,一旦有这方面的怀疑,是必定要立刻赶回家去的。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玉德妃只是偶感风寒,又因为生了闲气,且本身体弱,才使得症状复杂了些,也不能很快痊愈。太医们医术是没的说,可谁让玉德妃在太医院全无势力呢?太医们遵从惯例,讷讷不言。
本来也是,太医是绝对不会再没有把握的前提下贸贸然说一位宠妃得了传染病,可是如果有人提出来,大家却也不会出言反对——若是真有个万一,谁敢担保?谁敢负责?反正他们也是说了,“不太像”,日后玉德妃或者皇帝要找麻烦,枪口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