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海师兄不作任何辩解。
什么?溟海师兄要跟梦生老师请罪?为何请罪?仙尊都不作计较。
偷偷抬眸看向仙尊身后,果然看到双手环胸,一脸怒色,直瞪溟海师兄的梦生老师。他的眸光锐利凶狠,好生可怕。他似是有所察觉,视线朝我扫来,如同剑削,立刻低头,不敢再看。
自从认识梦生老师,从未见他发怒,今日之貌,如此可怖,让人胆颤。
“露华。”
“弟子在。”轮到露华师兄了吗?
“你未阻止溟海,反而与其一起鲁莽行事,罚你钧天殿面壁思过。”仙尊这是在罚露华师兄。
“啊?仙尊,我也除妖有功,怎么偏偏罚我?”
“恩——”愠怒的沉吟从仙尊口中而出,露华立刻不再言语,气闷低头,转脸狠狠瞪视溟海,低声嘟囔:“每次都只罚我,不罚你。”
溟海神情不动,只是微微垂眸。宛如露华的处罚,与他丝毫无关。
“元宝。”
听仙尊唤我,我垂首应答:“弟子在。”心情平静,这次我也鲁莽,若是仙尊责罚,我甘心领罪。
“你乃新入弟子,察觉危险,能劝诫众人勿要鲁莽行事。后又助溟海露华除妖,实属不易,想要何赏赐?”
赏赐?我有些吃惊地看向仙尊,仙尊和颜悦色,眉眼含笑。忽觉他似乎在说:果然没让我失望呐。
心底放松,开始细想,不如要颗天丹,一颗下去,我也有了灵力。
“但你乃走读弟子,非我蓬莱正式学子……”仙尊的转折来了,心底落石,再次确定他有窥心之术,否则怎知我贪图天丹,“赏赐不能太随你意,否则,对蓬莱诸弟子不公。”
“混蛋————老子不服————”正巧儿,那妖醒了,在岸边嘶吼,“输在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上,老子不服————”
不男不女?到底谁才不男不女?两三百年的烂章鱼,自己不辩雌雄,反来辱我?
“不服——老子是妖不错,你比老子更妖,是人中之妖————”我转身淡淡看他,他正怒瞪我,全身粉紫红斑,似因恼怒,红斑开始红得发紫。
“哼。”对他扬唇邪邪一笑,他黑如曜石的双眸划过一丝恐惧,再也不喊一声,不动分毫。
转身对仙尊笑道:“弟子自入蓬莱,一直粗茶淡饭。既然仙尊也说,弟子并非蓬莱正式学子,故而蓬莱清规弟子可不守,所以,请问仙尊,能否将那章鱼赐弟子,啖之?”
登时,寒气掠过所有人,只觉人人冰化。身边露华师兄惊恐看我,溟海师兄垂眸握拳,偷笑一声:“嗤。”
仙尊的长眉长须风中不动,如化石雕。
我面不改色,继续言道:“自小不是长于海边,海鲜极为稀罕,十八年来,只吃过两次鱿鱼,且都是风干,今日得遇如此肥美新鲜之物,难免心痒口馋,记得此物火烤最为美味,若加入孜然香料,更是让人回味无穷,所以……”
“仙尊救我————”身后忽然传来那妖哭喊,“小妖伏法小妖自愿伏法快,快把我关起来”
我不再多言。仙尊冰冻的胡须在轻风中再次微微扬起:“呃……元宝啊,你虽为走读弟子,但也不可随意杀生……”
“可是,仙尊,许他吃人,不许我吃他吗?”再一次,仙尊的发须不动,我继而言道,“我吃他,也是他的造化,可以早入轮回,早日托生……”
“仙尊救命啊————”身后再次传来章鱼的嘶吼,“仙尊慈悲,小妖知错了——知错了——”
“咳。”仙尊轻咳一声,扬扬手,“此妖既然自愿伏法,关入钧天殿。”仙尊不再劝我放生,而是直接决定。
“谢仙尊——”章鱼妖感激涕霖。我转头再看他,目露不舍,这么大的章鱼,可以做无数美食,然后顺便风干带回家乡,可以分给全镇乡亲。哎,关在钧天殿,可惜了。
柳条从他身上退去,他瑟瑟发抖地不敢与我对视,被师兄们包围飞起远去。
惋叹转脸:“既是仙尊不允,弟子也无话可说。此战弟子颇感疲惫,请仙尊准弟子回家休歇几日。”来蓬莱这么久,也没跟爹娘去信,想必他们焦急心忧了吧,爹爹还有心疾,还是回去一趟告知,让二老安心。
仙尊点点头:“好,准你离岛七日。”
“多谢天尊。”仙尊真是小气,才七天。如果没有柳舟,靠车马回家,就需三月。不过,柳舟可以加速,我又该如何防风呢?看来还需好好研究柳舟一番。
仙尊在我面前飘然飞起,无逑无常天尊紧随两旁,众师尊与弟子皆颔首低头恭送。仙尊威严的声音从空中而来:“修仙需心诚,心真,心定,望今日之事让汝等自省思过。”
“是——仙尊——”
“仙术并非只有剑术为强,汝等若也入那吸灵阵,如何全身而退?好好参悟吧。此事乃蓬莱一劫,大考延后半月,哀悼玄天殿齐铭殿主,与丧生的所有蓬莱弟子。”
“是——”
“元宝——”仙尊朝我唤来。
我依然垂首:“弟子在。”
“带溟海随我来,他那个样子,也动不了了。”
“是。”回身走向溟海,露华师兄斜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