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虾头里的沙包和虾背上的肠子,然后就让他端着盆到对面桌上去折腾。
结果还没过两分钟呢,阿陌就把自己掌心戳了洞。
还好没伤到骨头,以他的特殊体制,几个小时就能好。
邢风给他上了药之后就不敢再让他帮忙了。
苏睿洗完澡过来,看到阿陌左手掌心贴着纱布,眉头一皱:“怎么弄的?”
阿陌随口胡诌道:“老虎虾咬的。”
苏睿抬手给他一巴掌:“找揍呢你。”
阿陌眉毛一塌:“挑老虎虾的虾肠时不小心戳的。”
苏睿嘴角抽了抽:“你真能耐。”
蒙冲是踩着饭点回来的,四个人围着桌子吃饭,其他三人都是肉食动物,只有他爱吃青菜,而且他吃东西很那啥——就是什么渣渣草草到他嘴里,他都能吃出正在吃山珍海味的表情来。
阿陌从来不吃青菜,但看蒙冲嚼菜心嚼得特爽的样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蒙冲注意到他的视线,转过头看着他:“试试?”
说着就夹了一根菜心给他。
结果阿陌放嘴里嚼了两口,眉头一皱:“苦的,不好吃,还给你。”
“阿陌!”苏睿在对面轻声呵斥了一句。
阿陌脖子一缩,弱弱地强调:“真的不好吃。”
苏睿:“…………”
蒙冲看着自己碗里被退货的菜心,眼角抽了抽,默默地夹起来,吃了。
邢风把挑干净刺的鱼肉夹到苏睿碗里,笑道:“阿陌,今天是蒙叔的生日,你是不是该表示点什么呢?”
阿陌“哦”了一声,转头笑眯眯地对蒙冲说道:“蒙叔生日快乐。”
完了还撅着油腻腻的嘴巴在蒙冲脸上亲了一口。
蒙冲身子一僵,梗着脖子说了声“谢谢”,然后抽了张纸巾默默地擦了把脸。
苏睿转头轻咳了一声,再回头时面上已恢复如初。
邢风忍俊不禁地勾了勾唇,略微侧头对苏睿道:“等下吃完我们就出发,到南京后我还有事要忙,就不陪你去灵谷寺了,蒙冲陪你去,你看着点阿陌,别让他到处乱跑。”
“我知道。”苏睿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倒是挺高兴的,他还以为得等邢风办完事才会陪着他一起去呢,没想到邢风压根儿就没打算去,这样是最好不过的了。
吃完饭,收拾桌子的时候,邢风看着桌上被扫荡得差不多的盘子,心里也挺高兴的。
——这大概是有史以来几人在一起吃得最和谐的一顿饭了。
下午三点半,到了南京,他们一下飞机就有一辆叉六和一辆挂着军牌的悍马等在那里。
挂着军牌的悍马不用猜都知道是来接邢风的,苏睿他们则上了那辆叉六。
车上连着司机也就四个人,苏睿心里有些奇怪,这次他们出门,邢风竟然没派一堆人跟着。
是吃准了他不会再逃跑了?
车子下了绕城高速并没有走景区正大门的方向,而是寻了条捷径又开了十来分钟,一直到密林深处开不进去了才停下来。
几人下了车,触目所及,皆是一片葱茏古木,草甸铺就其间,无限秀丽。
苏睿牵着阿陌沿着石阶小径往灵谷塔的方向走,蒙冲和司机跟在后面,偶有虫鸣鸟叫,声声袅袅,衬得这苍翠密林里更显清幽雅静,令人心旷神怡。
十分钟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灵谷塔东南面的桂花苑。
苏睿和阿陌自从那年离开后就再也没来过这里,感觉这院子比他走的时候老旧了很多。
院子正中有颗特别大的桂花树,此时花开正盛,一阵清风掠过,端得是满园飘香。
当初虽然只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但阿陌跟慧空大师那个小徒弟玩儿得特别好,对这里的感情还挺深的,今儿刚一进院门,小家伙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阿多,我回来啦!”
十岁的小和尚阿多正蹲在院里逗小狗呢,听到有人叫他,猛一抬头,“阿陌?!”
当年阿陌突然失踪,苏睿急得不行,匆匆跟他们道了别之后就去找阿陌了,尽管后来师父告诉他,苏睿找到阿陌了,但从那之后他们就再也没回来过,此时看见他们,阿多不由有些诧异。
阿陌笑mī_mī地道:“我和主人回来看你们啦,我给你带了好多礼物,走,进去拿给你看。”
“好。”他们的到来让阿多很是喜出望外,“师父在里屋,我这就去叫他。”
慧空大师人老了,耳朵很背,在屋里抄佛经,听到院里有人在说话,也没理会,直到阿多欢天喜地的跑进来告诉他苏睿来了,他才抬头看了看门口。
苏睿牵着阿陌进了门,难得脸上挂了一抹笑:“大师,好久不见了。”
“嗯,有四年了吧,阿陌都长这么大了,来来来,坐。”慧空大师长得有点像94版射雕里那个周伯通,笑起来时看着特别慈祥,“你的那两位‘朋友’不进来喝口茶吗?”
蒙冲在门外朝他略一颔首:“不了,我们就在外面看会桂花,多谢大师。”
慧空也不强求,转头笑呵呵地对苏睿道:“还记得当初我们那局没下完的棋吗?”
苏睿神色一愣,继而点了点头:“您竟然还留着的啊。”
当年他和慧空大师正在下棋,阿多跑来跟他说阿陌不见了,他急急忙忙冲出去找人,结果就再也没回来成,没想到慧空大师还把那局棋留着的。
慧空大师将棋盘从柜子里小心翼翼地端了出来:“我就等着你哪天回来陪我把它下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