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
玉芝见状,索性对准他,把手里的大砂锅甩了下去。
她的角度算得很好,大砂锅一下子砸倒了孙婆子的儿子,他手中的那坛火油“啪嚓”一声脆响碎了。
这时候一阵急促而密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玉芝抬眼看去,见雨雾中一队骑兵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许灵,当即趴在房顶瓦片上大声喊道:“许大人,这里好些天神教徒!”
许灵没有答话,摆了摆手,带着人催马赶了过来。
玉芝扭头看向站在梯子上满脸担心的陈耀祖:“爹,许大人带人来了!”
陈耀祖闻言,提了半日的心终于落了回去,身子一软,差点摔下去。
他忙抓紧梯子扶手,扭头看向扶着梯子的王氏:“没事,救兵来了!”
王氏一下子软倒在了湿漉漉的地上,顾不得裙子被沾污了,连声念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一直到那些被烫得七零八落的天神教徒都被官兵擒住了,玉芝这才笑嘻嘻探头道:“许大人,多谢多谢!”
许灵抬眼看向屋顶探出头来的玉芝。
暗沉沉的雨雾中,玉芝明媚的笑颜似皎洁的明珠,照亮了他疲惫黯淡的心绪。
许灵终于笑了起来,眼睛发亮,酒窝深深,小虎牙也露了出来,笑容可爱又灿烂:“快下来吧,小姑娘家也不怕危险!”
玉芝笑了起来,拉着阿宝的手,一起慢慢从梯子上下去了。
回到守备衙署之后,许灵一夜没睡,有些疲惫,歪在交椅上发呆。
周长青在他左手边坐着,半晌方道:“阿灵,这次咱们擅自行动,不知道大帅会不会怪罪……”
许灵修长十指绞缠在一起,慢慢道:“昨夜的行动,你我挽救了无数大周百姓的姓性命,原没有做错,若是大帅怪罪,那只说明大帅没有担当,这样的人,不值得我们投靠他,为他卖命。”
周长青点了点头:“这倒也是……只是咱们的家人,怕是要受牵连……”
许灵笑了起来,幽黑眼中却没有笑意:“所以,咱们上次准备的厚礼用得上了!”
周长青看向许灵:“你的意思是——”
许灵依旧歪在那里,口气轻松得很:“太尉章大人,常常在府里接待天神教的长老,是天神教在大周的保护神,可是章大人,本身更爱的可是金珠宝贝绫罗绸缎,我的礼物若是够丰厚,虽然买不了我的命,却能够买回家人的命!”
他笑容充满稚气,嘴角却噙着一丝傲气:“不过若真的走到这一步,长青,这件事你就不要牵涉进来了,一因我而起,一切由我承担。”
周长青原本忧心忡忡,此时听了许灵的话,胸臆之中不由升腾起一股豪气:“阿灵,你小看我了!”
他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此事我们不愧朝廷,无愧于心,你我携手并肩!”
许灵看了周长青片刻,这才道:“好!”
不过他还是不想牵涉周长青。
他孑然一身,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什么都不怕。
周长青除了母亲、娇美的妻子和一双伶俐可爱的儿女,还有几房美貌小妾,这些人可都是周长青的责任啊!
这时候寒星进来禀报道:“大人,陈家的玉芝说要我带人去她家取卤肉,她要送咱们二百斤卤肉劳军,感谢咱们保护百姓;另外她还备了一坛薄荷酒,预备送给大人!”
许灵先还在笑,忽然察觉到不对,浓秀的一字眉皱了起来:“她什么时候过告诉你的?”
寒星老老实实道:“大人,昨晚去陈娘子卤肉馆拿卤肉和桶子鸡的时候,玉芝和我说的!”
许灵眉毛扬了起来,看向周长青。
周长青开始细细盘问寒星。
寒星把昨日之事说了,顺便把今天清晨玉芝带着阿宝用热卤水浇伤那几个去她家放火的天神教徒的事说了。
周长青越听眼睛越亮,听到最后,抬手在扶手上用力一拍:“陈家这个小姑娘,可真够聪明的,而且这么小年纪,心里就这么能存住事,也真难得!”
许灵叹了口气道:“唉,陈家这个玉芝,若是我女儿,那该多好啊!”
周长青:“……”
寒星:“……”
周长青探身过去,伸手摸了摸许灵的脑袋,安慰道:“阿灵,醒醒吧,别做梦了!”
寒星笑了起来:“大人,您才比玉芝大十岁……您十岁的时候,就算再天纵奇才,也不可能生出女儿的!”
许灵哼了一声,道:“寒星,你去一趟陈家吧,把卤肉运过来,别忘了我的薄荷酒!”
寒星答了声“是”,正要离开,却又被许灵叫住了。
许灵想了想,道:“小姑娘家都喜欢花花绿绿的衣裙,大帅赏赐赏我的绸缎还在库房里,忙过这几日,你去挑选七八十来匹好看的,给陈家送去!”
他一向住在守备衙署,得的好东西也都在这里的库房放着,那些绸缎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