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我六万块钱。”

“为什么？”

“先给我六万块钱再说。”

给完钱后，林原野感觉好累：“武小天使，针尖上到底可以同时飞舞几位天使？”

“林小天使，你刚才一共给了我几张钞票？”

“一千多张吧。”

“一千多少张？”

“一千零五十张左右。”

“一千零四十几张，一千零五十几张，还是其他？”

“刚才有不少零钱，不记得了。”

“这就对了。你亲手数给我的钱，却不知道有多少张。针尖上可以同时容纳几位天使跳舞，只有上帝知道。但是你想想你自己，眨眼的功夫，就忘了数几张钞票给我了。

你再想想上帝，说不定上帝也忘了他当初安排了最多可以容纳几位天使在同一个针尖上跳舞。既然上帝都不知道数字是多少，我们小小一个小天使，又怎么可能知道？”

“武小天使，武小天使。”

“干什么？你干嘛瞪着我？”

“武小天使，你真是我的偶像。我可以吻你吗？”

“吻手指就可以了。”

……

当晚，半夜时分，月黑风高，武楚携款潜逃。

以前，他害怕别人发现自己是冒牌天使，现在他害怕别人知道自己是正牌天使。那些修士，那些经文，那些没完没了的疑难困惑，太磨人了。

他一路向西，因为越往西，天气越寒冷，而一天到晚琢磨高深难题的修士不喜欢冷天。他们喜欢温暖的气候，思索问题思索睡着了，靠在椅子上一睡就是一晚，醒来后绝不会感冒。当然，也因为他们的身体不够强壮。

而且，有一本经书里也提到，冰天雪地之中人烟少。为什么？因为天使不喜欢冰天雪地。为什么？因为在冰天雪地之中，看不出天使翅膀的白。

“上帝见不得有比天使翅膀更白的东西。可是，我就是一名小天使，货真价实，如假包换。不会有一天醒来后，我就成了一名鸟人吧？”

一路上，他搭过几次免费的顺风车，也挤过几次乱糟糟的公交车。他算是看出来了，梨国搞基的年轻人真多。可能是没有女人爱的缘故。

最后，他来到了雪都。这是个随时可能飘雪的城市。好像跟过去彻底诀别，当从汽车上下来的时候，他迷茫了，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如果这时候有一个人走上来，哈着气笑着说道：“跟我走。”武楚肯定不会拒绝，也不会多问。毕竟陌生的城市让人脆弱，雪都更是如此。

他决定先找一份工作，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在走进第四家职业介绍所之后，他发现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个面容冷峻、英气逼人的年轻男子和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

年轻男子扫了他一眼之后，继续说道：“我现在急需一个保姆，小时工也可以。我的屋子已经乱得像一个垃圾场。不信你可以去看。”

“但是没人愿意去。只要知道是你的名字，他们就躲得远远的。你已经被本市所有保姆拉入黑名单。要不你换个城市？或者换个名字？”

“可我喜欢雪都，我更喜欢我的名字。”

中年妇女不理会他了，看向武楚：“大人，您也来找保姆？本所什么年龄层、什么性别，什么性取向的保姆都有，包您满意。”

“我是来找工作的，什么性质、什么工资、什么时间段的工作，我都可以考虑。”

“那正好，你可以跟这位先生走。保姆，主要负责打扫卫生。一个月一万，是不是很高？”

“没问题。”

武楚办完手续后，就跟着年轻人走了出去，上了一辆雪白的跑车。

“贵姓？”

“叫我雪神就好。”

“好霸气的名字。”

“很简单，因为我是雪都乃至梨国大地上画雪画得最出神入化的人。”

“你是一个艺术家。”

“所以你得有心理准备。”

“小伙子，你好没有礼貌的样子。”

“所以你得有心理准备。”

“我听说雪国的雪是最美的，雪国的年轻男人地位也特别高。你为什么不去雪国？”

“我去过，那里不好玩。”

雪神的家孤独地存在于白雪皑皑的雪岭之巅，一个永远有积雪的地方。雪岭越往上越狭小，到达七百八十多米的顶部时，地面忽然平坦起来，一座宽广的古堡和一片面积是古堡四五倍的雪地跃然出现。

武楚差点被这里的风景迷住了，直到他走进古堡，看到满地的垃圾，闻到满鼻子的臭气，才知道，这里一点一点都不美好。

地上可以有任何东西，易拉罐，床单，颜料，五颜六色的画布，废纸，完好的西装，男人的内裤，女人的蕾丝内裤，干硬的呕吐物，假发，手机，窗帘，等等等等。

雪神很豪放地一扬手：“凡是落地的东西，全部扔到垃圾桶。明白？”

武楚暗自嘀咕：“你家垃圾桶真大。”

他在古堡中大概转了一圈，一句话没说。

雪神不悦道：“我是叫你来扫垃圾的，不是叫你来参观的。”

“我在寻找最优打扫方案。”

“有区别吗？”

“有区别。你要是先扫楼下，再扫楼上，楼下岂不是要扫两次？你要是先扫外面，再扫里面，外面岂不是要扫无数次？你要是。”

“好了，你赶快扫就是。”

“好的。来的路上你说可以预付一个月工资，一万拿来，给我一点工作积极性。”

拿到钱后，武楚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