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村里人都已睡下,王朗一伙人畅通无阻。
行进之中,王朗行云流水般对部下众人做了明确的分工:“彪子,你带抄,老秦,你带抄,老徐五人和我从中间横穿。其余的人分散在村子四周策应,凡是见有人要偷跑的,就地格杀!听明白了吗?”
“明白!”所有人尽皆大喝,然后迅速分为四队四散而开,朝各自划分的区域而去。
等其他人走后,王朗对着老徐道:“老徐,你去找人问问封恪家的具体位置,他才是我们此行的重点,必须先确保擒下他。”
“是!”这种时候,老徐不敢插科打诨,果断地应了下来。
下马大步走到最近的一处民宅前,也不敲门,直接提脚将房门踹开,老徐毫不犹豫地闯了进去。很快房子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厉声质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闯进我家。”
可是,他问错了对象,回应他的只能是锋利的屠刀。
“啊!”
“孩子他爸!”
“爸爸!”
惨叫响起,跟着的则是一声尖锐的女声尖叫以及一个孩子的哭喊。
然而,随着又一道略显稚嫩的惨叫发出,孩子的哭声也没了,只剩下一个母亲撕心裂肺的哀嚎:“狗蛋!”
哀嚎没能持续,突兀地断了,就像一只打鸣的公鸡突然被扼住了脖子一样。
接下来的时间里,屋子里陷入了安静,偶尔才有几声老徐的问询声传出。
又过了一会,没有意外的,女人的惨叫终是响起,然后一切恢复了平静。
老徐从屋子里缓步而出,与进去时不同,此时的他半边身子已经被鲜血染红,右手长刀的刀刃上,鲜红的血液滴垂,落在洁白的积雪上犹如白纸上的一点红,看起来是那么地凄美刺眼。
等到老徐走近,王朗面无表情地问道:“怎么样,问出来了吗?”
“嗯。”老徐点了点头,伸出舌头舔去嘴角溅到的一滴血珠,道:“封恪的家在村子西头,很好找,是一间独立的院落。”
“哦,这样啊。”王朗略微沉吟:“那我们俩先走吧,直奔他家,这里的事交给其他人就好。”
老徐回头看了一眼刚才出来的那件房子,眼中露出几分不舍,张口就欲反驳。
可还没等他出声,王朗便抢先开解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事,到时我会让他们分你一点的,亏不了你!”
得到保证,老徐这才放下心来,翻身跃上了马匹,显然是准备服从王朗的安排。
见状,王朗无奈的笑了笑,心里暗叹老徐小家子气,却也不耽搁,纵马冲封恪家的方位而去,身后老徐紧随。而剩下的四人,则是相视着森然一笑,各自提着兵刃朝周遭的房舍而去。
就在王朗他们行动的同时,与刚才一家三口相同的一幕在村子的四面八方上演,那些府卫一人一间房屋展开扫荡,无论遇到谁一律砍杀,出手毫不留情,短短不到半刻钟之内,村里就有近半的人在从睡梦中清醒的下一刻,永远闭上了双眼。
和老徐不同,这些人不赶时间,他们杀完人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房里翻箱倒柜地寻找家里的财物,直到将所有值钱的东西搜刮干净方才离去。为了确保不留活口,其中的几人甚至用油灯将房子给点燃。
冬天东西本来就比较干燥,容易燃烧,很快,整间房子便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照亮了半个村子。
这番动静也惊醒了正在熟睡中的村里人,剩余的人家里纷纷亮起了灯光,有些人还走出来查看。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被无情屠杀的命运。
那些醒来的人在至少都是蜕遗境的府卫精英前面根本不够看,即使村里最好的猎手赵刚在他们面前也只不过支撑了两三招便被斩杀,其他的人更加不堪,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一时间,村里尸横遍野,火光冲天。
原本安详的村落此时成了人间炼狱,淳朴的村民在其间哭嚎着、怒吼着、挣扎着:
一间房舍里,年逾花甲的老人,为了给自己的儿孙创造一线生机,以老迈的身躯死死的抱住了一名中年府卫,口中声嘶力竭地喊道:“别管我,跑!你们快跑!老夫和这帮畜生拼啦。快跑,留下我们刘家的香火!”
他的那些后辈们眼含热泪,目光里尽是痛苦与不甘,却反抗无门,只能满怀仇恨向外冲去。
对此,那名中年府卫却不管不问,因为他知道,这些人逃不了,外面的同伴会解决他们。果不其然,门外接连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
老汉呆住了。他这一生与人为善,从未做过恶事,不想到老却遭遇了这般灭门惨祸。
“苍天!你无眼啊!”老汉仰天悲吼,声音犹如老猿哀啼,绝望而愤懑。
没有后顾之忧的中年府卫低头瞥了眼老汉,眼里凶厉之色闪现。接着,他高高举起手中的利剑,对着老汉的后背狠狠刺下。
“啊!”心神近乎崩溃的老汉如何禁得起折腾,痛呼两下便没了声息,原本死死抱着的双手也无力垂落。
中年府卫似乎意犹未尽,狞笑着举剑疯狂穿刺老汉的尸体,炙热的鲜血喷起老高,溅射了他一脸,他却仿若未闻,只是一味地哈哈狂笑……
离这所房子不不远的一个院落中,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趴在一具妇女的尸体上失声痛哭,不停呼唤着:“妈妈,醒醒,看看小妮。”
那悲戚的话语,那可怜的样子,足矣使闻者落泪,听着伤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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