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警情通报后,孟大及时出警。
孟大还在旋转门厅时就看到了西非酒店总经理鲍利森——白色衬衣深色领带,核桃大的金黄戒指,拇指大小的檀木骷髅手链,在玻璃透光照射下很是扎眼,身子下软软的沙发垫已经凹下去很大一块;他丝毫没注意到迎门走来的东方国籍警察孟大。
这个心不在焉的家伙没时间顾得上看孟大啊,他目光鹰般锐利,聚焦点却集中在一块白嫩的豆腐上。
几米外是一名新应聘的女学生服务员,她的v字衫露出多半的丰乳,在她直腿弯腰修长手臂擦拭地面的节奏中跳动。这道美景岂能错过!只见他萨达姆式胡须的面孔上,露出贪婪、**而胸有成竹的微笑。
孟大心里一沉。这接二连三的凶杀案丝毫没有让这里的老板当回事,要是自己那个霸气十足的搭档乔西亚?约翰逊来了就好了。
他是本国警察特别随身带着少有的微型录音机,把案件当事人尤其是顽主型角儿粗口甚至是无理取闹记录下来。他想,现在为时已晚,能做的就是例行公事把事情经过登记下来,催促当地警察部门抽调专门人力去完成。
毕竟,自己刚履行警务工作不到一周时间,当地人群中走来他这个黄皮肤的汉子,光稀奇审视和怀疑的目光还答对不过来呢。
孟大身影遮挡了对方眼前视线的时候,鲍利森才慵懒地起身迎了过来。
西非饭店位于希诺街32号,在和平总部所处的当地最核心的街道——背靠大西洋不到几百米,唯一的公交车直通当地毒贩、杀手、巫师、暗娼云集的贫民窟渔场大街。
这栋老式宾馆共有三层,能同时入住50名顾客,算是当地名气不小的高档会所。一对穿着时尚的男女从孟大身边走过,淡淡的香水味和口腔里冒出的酒精气息混在一起,怪怪的味道迎面扑来——他们谈论着大选现怎么给白鸽派领袖献礼,还有,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让另一竞争者雄鹰党首知难而退。
“下午好,警官先生”。鲍利森口语里多少带有当地土话成分但还算清晰准确。
“鲍利森经理,案件没有影响你不错的生意啊!”
鲍利森看起来状态不错,他手指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手链,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知道吗,这些二十多岁的新潮青年,大都经历了数场大规模的战斗,浑身都是尸臭味弹药味,个个都是玩命支持领袖的狂热分子,他们相信自己的力量,更相信神灵会支持他们!”
孟大眼睛余光迅速扫视了一圈大堂里的环境。一个男人正与妻子在接待处商量观看首都最大规模足球赛的事,接待员微笑着,耐心地回答他们稀奇古怪的问题。
一个身材肥硕的年轻侍女,**和低劣布料紧裹着的臀部每块足有三十斤,如同天平两边的金属托盘,最大力量地保证她身躯的相对平衡——她肉呼呼的面部满脸疲惫——拖布在手里慢慢地挥动,清扫着和她毫无关联的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
孟大的目光至少在那条宽度不足两米的阴暗通道里停留了十多秒钟。多次发生凶杀案的房间就在他头顶上方的209房间——不足四十平米的商务房,毗邻大街的两个狭小窗户外,依然绽放着几株艳丽的花朵。
阳光下,它们以诡异、独特的方式隐藏着自己特有的秘密:它们见证了案件恐怖的过程,现在这种恐怖在它们身上化作了其它的展示,那就是更加妖艳和古怪。
室内宽大的钢筋床旁边摆放整齐的茶杯,房屋另一边那处卫生间里同样没有发现搏斗和下毒的痕迹……
走在他身后的鲍利森厚厚的皮鞋用料特殊,踏在厚厚的地毯上一点声音都没有。但那种长长的鬼影般的身影,让孟大感到了某种不安。
他们一前一后走到距离门209房间把手不到几十公分距离时,黑暗中顶棚的大瓦数白炽灯突然亮了,晃得孟大打了个激灵。鲍利森嘿嘿一笑:“我们这里就这样,平时节省的电费钱给未来总统先生竞选拉选票!”
房间内,他们坐在圆形茶几两侧开始聊案子。孟大流利的英语时常加入当地惯用的土话,近似殷勤地问对方当时情节。鲍利森时而口若悬河时而漫不经心,手指始终没有离开骷髅手链。
窗外吹进的微风没有冲走室内的潮气,外面几只羽毛黑白相间乌鸦叽叽喳喳叫声让人感觉心烦。
十几分钟下来,孟大终于在警务手册上写下了简要案情:6月15日,入住客人是坎布南市二号行政长官沙旺斯,服务员早晨到房间送餐时发现他已经咽气;6月19日,卫生员在壁橱中发现当地足球俱乐部老板费兰德斯头部塞入木板三角处活活挤死……继续,继续,另外两个死在浴室里,还有一个背靠客房门里侧双手紧抠臀部两侧的墙壁上血肉模糊的惨不忍睹……一共是7起7人。
想起当地警察先期提供的受害人照片,各个面目狰狞,一副受到致命惊吓死不瞑目的样子;现场没有凶器,连把超过水果刀长度的利器都没有,凶手怎么杀死这些身强力壮的达官贵人的呢?
孟大坐了坐席梦思床垫左侧中间位置——他试图从这里寻找蛛丝马迹,“前天凌晨死在这里的阿里发现时在什么位置?”“那个死鬼的头部当时就在你屁股底下!”鲍利森回答完这个答案依然微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孟大触电般弹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