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转念一想对昏迷的人任你怎麽说也是白费口舌,自言自语。
刘正清将榻上的一个精致包裹揽在了臂弯,那包裹是用上等的绸缎裹著的,不知道里面放了什麽。
“刘老板──”扎尼沁看他要出门,赶紧叫住了,他来这不是简单的探望,找刘正清还有事情得商量。
刘正清明白他的目的,道:“有什麽事等我回来再说。”
扎尼沁只得同意留下来等。
刘正清去了外城,那里是皇陵所在。
单景皇帝开恩将赵桓葬入北阳皇陵,但是没有葬礼,只是草草入了土。
刘正清很容易认出了那,新坟上的土还是潮湿的,前面立了墓碑。刘正清在墓前站立片刻,对著那个略显粗糙的石碑尴尬地一笑:“二哥。”
这是他第一次这麽称呼对方,虽然对方听不见了,但刘正清想,赵桓肯定同样不适应自己这麽叫他。
“我带你的孩子来了,他会一直陪著你。”刘正清把那个软绵绵的包裹放在墓前,解开了外面的绸缎软褥,当拨到最後一层的时候,刘正清手指不小心沾上了里面渗出来的血液,他顿住了动作,摇了摇头又重新包回去。
“天气太冷,还是不要让孩子受凉的好。”刘正清把那团不成形的血肉重新仔细地裹起来,生怕钻进一丝风冻到。
他在赵桓的坟旁挖掘,双手沾满了泥土,指甲里全是,边挖还边抱怨似的说:“我总是干这种事,帮人收拾……孩子长得个头小,相貌也不像你们,你可别因为这样不认他。”
他将布包放进土坑中,在赵桓坟边堆起个小小的土包,一大一小的坟冢紧挨著,刘正清再站起来的时候腿都麻了,他这两天一直绷著精神,日夜不敢合眼,再加上不断给赵锦喂血,整个人变得十分憔悴。
刘正清长叹一口气,侧过身,扫到高阶上赵泰的帝陵,还有位於下方不远处赵铭的墓碑,被这些陵墓包围,显得孤身而立的人格外寂寥。
在这死气凝重的皇家陵冢,冷风吹散了刘正清的话语:“我杀过很多人,害过很多人,这都是我自己的抉择……”
面对著赵桓的墓碑,青衣随风拂扬:“锦是无辜的,你不能将他带走。”
陵墓萧瑟,静悄悄地立在地上,无法给他回答。
刘正清无奈地笑了:“你知道麽?我很嫉妒你,嫉妒你能陪著锦长大,可以毫无顾忌地碰他,抱著他……而我呢,我连机会都没有……这样不公平,不行。”他一边说一边摇头,手掌握著坚实的石碑,不由收紧了劲。
石碑哢哢裂出几道沟壑,提醒了刘正清,这才放开手。
“人都说死人无法战胜,我却不信。”刘正清说这句话时,缓缓闭上了眼,憧憬著他与赵锦的未来。
与脑海中的美好景象不同,现在的刘正清周身环绕著阴寒的血煞之气。在这个乱世,若想将憧憬变为现实,便要费尽心机,不择手段。
南宫 第五十三章
扎尼沁百无聊赖地坐在屋里等刘正清回来,後来等得不耐烦了,站起身看了看赵锦。
赵锦脸上还是苍白的,跟本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他双颊像是抹了淡淡的胭脂,透出两抹粉红。扎尼沁还记得首次在万州与他对峙的情境,那时候的赵锦虽然面对自己的利刃吓破了胆,却改不了张扬跋扈的性子,自大狂傲的表情栩栩如生,带著股高高在上的皇家优越感,没受过冒犯不懂得隐忍。
现在的他静静安睡著,褪去了骄佞,或许是怀过孩子的缘故,脸上柔润精致更接近女人,他的长相本来就可以用漂亮来形容,安静乖顺的样子更是引得人舍不得移开目光,盯著他想多瞧几眼。
扎尼沁纵使见识过不少世间绝色,也被蜕变得越来越美丽的赵锦吸引,他站在床前托著下巴,琢磨著刘正清对赵锦著迷的原因,美貌佳人谁不想拥有?可一醒来脾气实在太差,像个锋芒毕露的刺蝟,也就刘正清受得了。
“哎,你也算是个红颜祸水了,巴吉曼没尝到你,心里可一直不痛快呢。”巴吉曼一进了京城,就拿北阳皇族权臣取乐,他看见赵锦的时候,口水都下来了,非要赵锦陪他喝酒,扎尼沁提醒大哥赵锦是刘正清的人,巴吉曼才不甘心地作罢。这事後来被皇帝知道了,将巴吉曼重重训斥了一番,巴吉曼窝著火无处发泄,才将目标转移到周婉身上。
“巴吉曼遇上你算他倒霉,头部的伤八成会落下毛病,”扎尼沁冲著赵锦自嘲地一笑,“虽然他是我大哥,在你刚打中他的时候,我却在想你那一镐能不能足以将他击毙。”
赵锦自然不会跟他对话,虽然这话只有自己能听见,扎尼沁还是不打算停下:“他不单是我亲哥哥,还是跟我抢夺权势的人,生在帝王家,就要为生存争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即使是兄弟,也要虚情假意互相蚕食,我一直是这麽认为。”
他说完依著床栏,饶有兴趣地盯著昏睡的人:“你跟赵桓的感情很要好,肯冒死救他,我看著都羡慕了,挺难得。”
“虽然本王并不喜欢任性的人,但还是希望你能活下来,”扎尼沁弯下腰,在赵锦耳边低声道,“你知道自己值多少钱麽?”
赵锦感受不到外界的人和事,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扎尼沁眼神狡黠,吐字清晰地告诉他:“那些攻陷京城的火炮,刘正清赠与本王的时候,条件只有一个,很简单,往後不能取你的性命。”
他说完哈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