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嗬”江易瞪大了眼眸,死死盯着眼前这尊石葫芦之上的动静,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身子僵硬无比一动不敢动。
粗粗地喘了会儿气,发觉并没有什么异变发生。这才将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一些。
紧接着,那道被斩断的守灵结慢慢地变了模样。从起初的半透明灰黑色朝着乳白色转变,没过多久竟是凝结成实物一般又化作点点光芒,汇成股烟雾朝上飘散而去,透过这座塔楼最上层的天井消失。
“快一些,既然已经斩断了一条,就不可耽搁!此山的灵脉循环已经被你打断,速速斩了其他五条,夺了镇山灵石便走。”鬼老的声音严肃了几分,却又透着一种压抑不住地兴奋:“你小子还真是机缘逆天!还愣着干什么?等着被这帮山匪逮到乱刀分尸么?”
“妈的,拼了!”
江易眼中涌起一抹厉色,虽然方才那股庞大到致命的灵力压制让他心头惊惧不已,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斩了一根守灵结,那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此时此刻进胜于退!
狠狠一握手中的短刃,锋利的刀口似是经受了反复的淬炼一般,反映着塔楼外照入的月光,寒得瘆人。
刀刃触及第二根守灵结之时,方才那股压力再度落到他的全身。浑身的汗毛都猛地立了起来,眼瞳之中红黑光芒大放,神魂小人之上的烈焰开始熊熊燃烧。
“给我断了它!”
......
夜色渐深,喧哗无比的青蟒山开始宁静下去。自半山腰以下一直到山麓的大片灯影火光开始熄灭。老算盘开的酒肆里,许多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山匪们,喝的酩酊大醉,面庞赤红地骂骂咧咧互相搀扶这朝着山麓的住所走去。
“再来一杯——老,老算盘!嗝——”刀疤喝得如同只软脚虾一般,身子趴在酒肆的柜台之上,手中提着的酒壶拿捏不稳咣当一声跌落在地。他两眼惺忪地指着整理账簿的老算盘,傻笑着道:“干......干杯。”
“滚滚滚!”老算盘眉头皱起,有些厌烦地瞥了一眼刀疤,骂道:“天天来老子这儿喝酒,天天赊账。你这一个月的饷钱,还不够你几天花的。少他妈给老子捣乱!”
“小猴子,快把这家伙拉走。”老算盘连忙挣开刀疤攥住自己衣袖的手,扭头冲着不远处正在手忙脚乱打扫的几人吼了一声。
一个年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听得老算盘叫他名字,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吸了口气快步奔过来:“来了来了!哎哟,这家伙怎么又喝成这傻样,啧啧......”
“我没醉,我没,醉——”这小猴子虽然身材和年纪都很小,力道倒是有些出人意料地大,身长七尺,浑身横肉的刀疤竟被他轻松地扛到肩上。刀疤被架在半空,嘴里还不停嘀咕着“喝酒”、“混账”之类的词汇,就被丢出了酒肆。
“他娘的,这账目又对不上了。”老算盘布满老茧的手掌在算盘之上翻飞了一阵,眉头越皱越紧,另一只手的四根手指连续、富有节奏地敲打着台面。
过了好一会儿,抬头看了看月色,快到子时了。这喧闹无比的酒肆终于平静了下来,阴冷的晚风吹散开白日里火热的人气。
“收拾完没有?手脚都给我麻利点儿,半柱香内没干完活儿的,这个月饷钱扣一钱银子!”不耐烦地冲着这般酒肆的小二喊了两声,气冲冲地将账本揣进了怀里。
“掌柜的,马上就好啦!您老人家稍等啊。”
清脆的桌椅碰撞声四起,原本狼藉不已的酒肆已经整洁如初。几个年轻的小子忙活了好一阵,冬日夜里山上颇冷,寒气较重。但他们皆是热得浑身衣衫湿透。好不容易关门歇业,老算盘伸着懒腰准备去山脚的住所歇息,却听得身旁的一个伙计回头指着身后惊叫了起来。
“你们快看,山顶这是怎么了?”
“嗯?”老算盘挑了挑眉,正准备呵斥他几声却发觉这伙计脸上的神情有些惊恐,连忙扭头望去,下一秒,也惊呼了起来。
“我的个亲娘!什么玩意儿?”
七蟒山的山顶之上,乃是寨主吴腾所住的宅子。平日里除了打杂的小厮与侍女以外,任何人都不得踏入其中一步。而此刻,在昏沉的夜色之中,这座青蟒山的山顶竟然冒起了大片火光。
不是灯火透出的光芒,而是类似于一大片柴火被引燃灼烧的巨大火焰。深冬的山林颇为干燥,大片的山林转瞬间就被飞速蔓延的火势给吞没了去!
“奶奶个腿儿,什么玩意儿?”老算盘有些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眼中反映的火光逐渐放大,如同有一条巨大的烈焰火龙从山顶呼啸着冲袭而下。转瞬间就逼近了半山腰酒肆的所在。
只感觉一阵热浪扑打到几人的面庞上,老算盘感觉自己的喉咙干哑地厉害,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两腿止不住地打颤。狠狠地吸了口气,才暴喝道:“快跑啊!”
半座山峰都陷入了熊熊火海之中,犹如给这青蟒山扣上了一顶烈焰制成的巨大盖子,如此震撼人心的场面突兀地出现,其余几个累得满头大汗的伙计竟然一时间惊住了,呆在原地脚下好似灌了铅一般。
“妈的,都不想活了啊。”老算盘哪还管得上这几个伙计,自己逃命都还来不及。玩命般地顺着这漫长的山路阶梯朝山下奔去,一跃就是数级台阶,身子踉踉跄跄地奔着。恨不得背上能够长出一对翅膀,带着自己飞离此地才好。
“起火啦!所有人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