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也一样吗?”
“唔……你小时候比他好多了。”
细雨洗去了书房里的低语和调笑,灰暗的苍穹下,无数芭蕉褪去尘埃,绿得发亮。萧翎在那茎上轻轻一弹,一枝青碧瑟瑟颤动,抖下珍珠无数。
他边走边想,叔叔平日里查过课业之后还会考校我修行进度,这次问了几句就放走,大概真的是身体不适,不过父亲已经去了,想来不会有什么事。
谢子寻和叔叔又是什么关系,他像对叔叔很熟悉,但叔叔又说和他不熟,这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他越想越觉得有趣,结果很快听到了不太有趣的消息。
谢子寻是玄境修士,原本不会生病,现在发起烧来就意味着他的功体损伤已经很严重,这不是普通的医术能够救治的,如果不解决根本问题,他可能就此一命呜呼。
萧允不懂医术,但他会探查经脉,当即小心翼翼地放了一缕灵气进去,便发现大事不妙,谢子寻奇经八脉如同暴雨后的山间小路,泥泞不堪,有的地方完全无法通行。他也分不清这是谢子寻原来的伤还是自己作的孽,只能心虚地捏着鼻子命人去请医修。
谢子寻烧得面色通红,指尖一触都觉得烫,萧允凝了一层冰压在他额头上,没一会儿就化成水。所幸医修来得快,身材娇小的女孩子踩着一个药箱凌空飞来,令人瞠目结舌。
“千草堂二零四号中级医师越灵灵,承惠二百灵石!”女孩落地第一句话,先要诊金。千草堂的规矩,医师分级,诊金固定,先收钱再问病,药价另算,整个修真界就他一家敢这么嚣张。
小道童送上诊金,越灵灵随手往乾坤袋里一放,跟着他走进萧翎的房间,榻上正睡着谢子寻,萧翎才刚费了不小的力气给他裹上中衣。
越灵灵还没看诊,先指着锢灵锁发号施令:“这个拆了。”萧翎摊了摊手,表示不能。越灵灵大概也见多了奇人异事,面不改色地点点头:“行吧。”
她走的显然不是正规的医修路子,往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盒,然后在萧翎惊悚的目光中割破谢子寻的指尖,把盒里两只黑色的小虫从谢子寻伤口处塞了进去。
萧翎下意识地握住本命宝剑,感觉不靠谱的小道童可能招了个妖人来。
越灵灵岿然不动,两只手轮流给谢子寻把脉,时不时还有可观的灵气输进去,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看诊时间长到萧翎都不耐烦了,几乎想出声催促时,祁灵灵终于又从伤口处把那两只小虫引出来,长吁了一口气。
“这人快死了。”
萧翎头皮一炸。
“不过我不让他死,他就死不了。”
“……”
她能活到今天也是个奇迹。
“他原本境界很高,至少得是玄境,但是受了不止一次伤,都没有好好治疗,才成了这个样子。”
萧翎趁机问她:“他都受了什么伤?”
“最早应该是腹部中了一剑,心脉中了一掌,这一掌伤了他五成经脉。”
这大概是在青冥宗内乱中受的伤了,萧翎想。
“后来又受了不轻的外伤,可能是被动了刑,有人给他用过药,但只愈合了伤口,劲气还在,这些劲气阻隔了他的经脉,还伤到了肌腱。”她一边说一边指点,这时指了指锢灵锁:“所以你不锁他也没关系,他经脉有伤,肌骨也无力,根本逃脱不了。”
萧翎当作没听到,问道:“你说他经脉受阻,但我给他输过灵力,似乎没有问题。”
越灵灵语含谴责:“这就是他受的第三次伤了。”
“唔。”萧翎眨眨眼,明智地转移话题:“那要怎么治呢?”
“我开个方子,让他照着吃,然后你有什么滋补经脉的灵药都列出来,我看看能用的你就给他用,好好调养,过不了多久就好了。”
她最后说:“你最好把那个链子摘掉,戴着这个东西,怎么治都是事倍功半。”
萧翎连声答应,送她出门,回头把钥匙锁进了密柜里。
谢子寻并不知道自己床边有过这样一席对话,他正陷在梦魇里。
清阳首座苏子京的弟子祁奕魔族身份败露,华阳一脉群起而攻,谢子寻历来不喜两脉争斗,但当时对方逼到眼前,势要将苏子京击毙当场,谢子寻不能不顾及师兄的安危。
他又梦到当时的场景,自己挡在心神大乱的师兄身前,架住华阳次座咄咄逼人的一剑,身后的师弟叶子桓却突然失神,从身后仗剑伤他。
他回过头,只见师弟神情狰狞,双目泛红,眼角流下两行血泪,显然是被魔族迷惑了心志,敌我不分,只好将他打晕,带领清阳一脉撤退。
萧翎把书案拖到谢子寻身边,正在写每日必备的两页字帖,忽然听到他焦急地呼喊:“师兄!师兄!”
他知道谢子寻是魇住了,想想自己害人伤势加重的拙劣事迹,再看看这浓染胭脂的美人面,饶是再顽劣的性子也不由有些愧疚和怜爱。于是他上前捏了捏谢子寻的脸颊:“子寻,子寻,醒醒!”
谢子寻正在梦中,看到师兄怔然跪在地上,有人来攻也不知道防御,心里又急又怒,只好纵身一扑,为他挡住华阳首座一掌,经脉由是受创,又牵动了腹部新伤,登时五内俱焚,仿佛有几十把刀在血脉里翻搅。
苏子京如梦初醒,反手将他推到身后,挺剑上前,气势之盛,神挡杀神。谢子寻不想看到同门相杀至此,最希望的其实是带着清阳一脉撤退,从长计议,但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