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边疆揣摩着小姑娘的语气,好像没怎么生气,顿时多了些信心,猛蹬了一下车,咧着嘴笑:
“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就慢慢想办法让你同意呗。有道是滴水穿石,你才十七,我就慢慢哄,总有一天能让你同意的。”
那态度就是,咱一个大男人,哪能你不同意我就算了?冯荞听着,脸颊耳根又开始发烧。
“杨大哥,你看……太突然了,我从来都没想过……”
“行啊,你慢慢想,我不急,真的。”
杨边疆骑车进了镇区,稳稳把自行车停在农具厂门口。朝霞映照在他硬朗俊逸的脸上,掩不住一脸喜色,没拒绝就代表有门,对吧?
“冯荞,你慢慢想,想好了就告诉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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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冯荞进了工房,杨边疆不自觉地摸了下鼻子,他多大的人了呀,好像有一丝丝……拐骗小姑娘的感觉,他自嘲的一笑,推着车去车棚。
在车棚遇上李师哥。李师哥一个人来的,看着杨边疆乐呵呵打招呼。
“师哥早。嫂子呢?”
“没来。”
“咋啦?家里有事啊?”
“不是,是你师嫂有事儿。有事儿,懂不懂?”李师哥咧着嘴笑,见杨边疆询问的表情,忙解释道:“笨蛋,你师嫂有喜了,算算日子都有两个多月了,你就没看出来?人家刘大姐就看出来了呢。”
这个……杨边疆默默窘了一下。刘大姐是厂里刘师傅的妹子,四十岁上,跟冯荞他们一起做工的。你说他一个大小伙子,在师嫂怀孕这事儿上,拿他的眼神跟儿女成行的刘大姐比?
“我打算跟师父说一下,把这工辞了,往后不叫她来了,最近她们就是弄些小茶盘、托盘,打磨和刷油漆的活儿,你师嫂怀孕身体不一样,她闻见油漆味儿不舒服,老恶心。我听人说,长期弄油漆对身体可不好,你说我就这么一个媳妇,还指望着她给我儿子再添个妹妹呢,可不舍得叫她大着肚子吃苦挨累。”李师哥明显是高兴坏了,絮絮叨叨跟杨边疆说个没完,“要说咱这厂里的活儿,其实真不太适合女人家干,都是些木工、铁匠的粗活,可这不也是没办法吗,就这还是厂里照顾自己人呢。”
杨边疆一听,哎哟,油漆味儿对身体不好?冯荞最近也是干的刷油漆的活,是不是叫冯荞也别干了?或者想法子给她换个别的活儿。就像师哥说的,谁舍得自己媳妇吃苦挨累呀,将来要是冯荞嫁给了他……
那啥,暂时好像想的太远了。
杨边疆心里默默记了一下,寻思着好在这批刷漆的活儿也快做完了。其实他们那时所用的油漆,又是用在茶盘上,基本都是古法油漆,桐油和其他原料熬制的,相对还是很安全的。但是没法子,心里喜欢一个人,不由自主就关心她。
“哎,你想什么呢?一脸傻乐呵。”李师哥打断杨边疆的走神,“难不成有啥好事儿?”
“什么好事,你说师嫂有喜了,我这不是替你高兴吗。”
师兄弟聊着天,并肩进了带锯房,这几天他们有一批木头要处理,木工术语,把锯开圆木叫“解”,带锯房外头堆着几十根胸径50公分以上的圆木,要解成一定规格的木板。
正常上班时间还没到呢,杨边疆和李师哥就先动手维护保养带锯,上班前几分钟,师傅们陆续来到,着手准备开锯。这个时候,铁匠组张师傅溜溜达达进来了。
“小杨,有个事你知道不?”张师傅打铁练就的大嗓门,“我听说冯荞丫头退婚啦?”
杨边疆:……
结果张师傅一句话,把正准备干活的木工师傅们都吸引住了,一个个纷纷展示八卦属性。
“真的,这事儿我能乱说吗,退了。我老伴儿的娘家嫂子的娘家侄女,就嫁在冯荞那个村,还一个生产队的呢。昨天我老伴儿回娘家吃喜宴听说的,听说责任在男方,听说冯荞订婚的那人不地道,背地里跟咱公社广播站那个广播员陈茉茉搞上了,事情闹出来两家就退婚了呗。”
于是有认识的,就开始讨论冯荞和陈茉茉谁更漂亮,尤其小食堂吃饭的几个师傅,就开始骂男方“瞎眼”“不地道”。
杨边疆给这一波人弄的,忍不住心里埋怨张师傅,这个打铁老张,怎么比个村里的大老娘们还八卦?不论孰是孰非,他都不希望听到有人议论这事,万一冯荞听到了多不好?
他明明已经不高兴了,结果李师哥还来添乱:“边疆,我说你小子一大早高兴什么呢,自己招认,到底是不是为的这事?你小子机会来啦。”
“师哥,你闲的没事干了是吧?”扫一眼手表,杨边疆干脆启动了带锯,大家察觉上班时间已经到了,便也纷纷动手干活。
张师傅却还不肯罢休,在带锯的轰鸣声中,硬是过来拉住杨边疆:“小杨啊,你跟冯荞丫头,到底啥亲戚呀?”
“问这干嘛?”
“问问呗,我看这丫头蛮不错的,琢磨着把她介绍给我三侄子呢,你们是亲戚,你帮着参考一下,我三侄子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