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一颗寻觅人才的心,若在这场论剑大会中涌现出了让人眼前一亮的可用之才,我也不会轻易放过。
我和吕步坐在了离擂台极近的地方,坐在此处,我便可轻而易举地将擂台上比剑之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我越看越得趣,吕步却越看越不安。
吕步不通武艺,老是怕被台上的剑气给误伤,可他没得我的旨意又不敢走,便成了如今这副提心吊胆的模样。
我知他心中难处,便笑道:“姐夫先走吧,我再坐一会儿。”
“可公子的安危。”
“你在这儿,我反倒要担忧你的安危。”
“可……”
我唬他道:“有暗卫护着。”
吕步听后这才放心地走了。
吕步走后,我身旁便空了一个位置出来。
这剑楼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有空位便可直接坐下,不必理会同桌之人是否认识,想拼桌就拼,有时缘分使然还会拼出几对好兄弟出来。
不多时,门外进来了一位蓝衣青年,那青年见我这位置离擂台近,便径直坐到了我身边,向小二要了一壶清茶。
我见那青年只点茶不点酒,便觉投缘,给他斟了一杯茶递给他,微笑道:“不知这位少侠如何称呼?”
蓝衣青年没接过茶,只是冷道:“你不必知道。”
“你我既然共坐一桌便是有缘,既然有缘,何不相谈一番?兴许还能交个朋友。”
“不必了。”
言罢,蓝衣青年冷冷地扫了我一眼。
我这才趁机看清了他的脸,端的是英俊十分,实乃万中无一的容貌,只不过眸子里浸满了寒意,使得整张脸都写满了“生人勿近”四个字。
我见他不说,便又主动道:“我叫一一,两个字都是一二三四的一,无门无派。”
蓝衣青年不耐烦地开口道:“哦。”
“不知少侠师承何派,我见少侠器宇不凡,想必是名门子弟吧。”
小二送来了蓝衣青年点的茶,蓝衣青年倒了一杯茶,饮尽后才道:“哦。”
“少侠今日不知是来当看客的,还是来大展身手的?”
蓝衣青年认真地看着擂台上的战况,不走心道:“哦。”
“少侠只会说‘哦’吗?”
“哦。”
“少……”
他忍无可忍打断道:“你的话何以这么多?”
我记得七年前皇后也对我说过这句话,那时我回的是“我的话不算多吧。”
今日我同样也回了这句话,说完后,我又补充道:“少侠总算不说‘哦’了。”
“哦。”
我锲而不舍道:“少侠到底该如何称呼,就算少侠不愿说真名,说个假名也好。”
蓝衣青年似觉若他再不说话,便会被我无休止地纠缠下去,于是乎他终于给出了他的名字。
“小叶子。”
还真是个很假的名字。
我笑道:“我瞧着我应比你年长几岁,不如就叫你一声小叶子贤弟吧。”
小叶子冷冷道:“哦。”
言罢,他的双眼又专注地看向了擂台。
此刻擂台上正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激战,站在擂台左边的是正道骊山派的弟子,站在擂台右边的则是邪道乐欢派的弟子。
骊山派的剑法求慢求平,乐欢派的剑法求快求奇,一慢一快,一平一奇,一正一邪,两种截然不同的剑法交战而出的火花看得场下众人连连称赞,大呼过瘾。
我也被吸引了过去,一时忘了找小叶子搭话。
但片刻后,我又忍不住道:“小叶子贤弟看好哪位?”
我见他专注场上,本以为他不会理我,谁知他竟认真道:“快剑虽胜在一时,但这番胶着下去,稳中才能求胜。”
我不赞同道:“如你所言快剑胜一时,而当交战双方势均力敌时,本就看这一时之机,只要这乐欢派弟子的剑能快过一时,他便能胜。”
小叶子轻蔑道:“他不能。”
我笑道:“他能。”
小叶子又不耐道:“哦。”
我突然灵机一闪,道:“既然你我二人各持己见,那小叶子贤弟可愿和在下打个赌?”
“赌什么?”
“这场比试后便是半个时辰的中场休息,若骊山派弟子胜了,中场休息时我绝不开口说一句话,让你能安安静静地喝茶。”
他来了兴致,看向了我,微眯眼道:“若乐欢派弟子胜了呢?”
“那你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必须陪我说话,只要我开口,你就不能闭嘴。”
他沉默了许久,似觉这赌注太大,看来在他眼中同我说话是一件比上刀山下火海还要艰难的事。
我见他不答,又激他道:“不敢赌吗?”
他挣扎一番后,冷笑道:“赌,但我不信你能忍住不说话。所以若你输了,就让我把你的哑穴给点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