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云相信要是他还是初入南郡的他,早就命丧此地。不过现在的他身处这种战阵中却能应付自如。
阳照的巨拳威力虽大,只是目标太明显,过大的手臂让他的攻击方式变得单调。季行云轻松地闪避,青钢拳没能发挥应有的威力,反而成为一种累赘。李靖的飞刀虽然巧妙,不过季行云一下子就明白飞刀是由丝线所操控,来去之间看似诡异,其实是有迹可寻。弄清楚飞刀舞动的脉络,想要避开其实再容易也不过了。而且就算五柄飞刀的攻击十分严密,轻巧的飞刀季行云只要弹指施劲轻拨丝细,飞刀就会随之转向,它的优点在季行云眼中反而是项致命的缺点。唯一让季行云感到有点威胁性的反而是他原本看不起的黑衣。黑衣的动作极为轻巧,而杀气完全不加掩饰,他用过于浓厚的杀气吸引敌手对他的观注。黑衣看似立在一旁,其实不停地悄悄移动寻求最佳的攻击位置。而他的状况一直处于真气高涨激发的状态,任何时刻都可以发动攻击、不需准备、没有征兆。每一击都用尽全力,一击之后又立在一旁累积力量再伺机出击。对这样的攻击季行云就没有办法事先防范,还好他不用看着黑衣、也不必用听的,单凭真气的感应就能察觉,否则黑衣屡次由死角袭击,季行云那来得及防范。
三个山贼的大头目拿季行云没办法,季行云其实也无法破解三人的围攻。当然要断骨切肉,以较小的代价换取对手重大的伤害不是作不到,可是季行云和雷天的目的也不过要施住这几个人,好让白任他们能方便救人。季行云自认还能随时抽身,也不想再受伤,也就这样和他们耗着。反正他看雷天也稳住战况,不致马上落败。而这三个人的招式就某方面而言与平日在武议团那种有所保留的对招不太一样,这种处心积虑要致人于死地的危险,可不是每天都能体验的到。
偶尔也享受一下这种走在悬崖边缘的刺激也很有趣。
季行云观察着三人的招式和优缺点,突然想起与凛凊的比试。凛凊在失去视觉与听觉时还能与自己对招,是不是就和自己现在能感应黑衣偷袭的情形相似。
季行云觉得自己也该试一下,考验自己的能力。在这种生死一线的压力下,应该更能激发自己的潜能。
想到就做,季行云闭目,并暂时截断听觉神经的讯息传递。
用真气“看”的世界和用耳、目听闻到的世界是完全不用的样子。那是能量交流的世界,由一个人真气的性质,季行云能够分办那一团能量是雷天、是玖千山、是阳照、黑衣和李靖,但是散发在外的真气和能量波动,让季行云很难分办那些是具有攻击,那些是单纯的能量交流和激发。
知道三位山贼正积极采地要杀死自己,却让自己处于目不视物、耳未闻声的的处境,无形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暗骂自己的没用,季行云运起伏逆清心诀,压下不必要的情绪,专心应敌。
见到季行云把双眼闭上,稍有常识的人都会认为这分明是瞧不起与他战斗的对手。这三位山贼当然更觉得受到严重的侮辱。攻势更加猛烈,季行云的动作变得更加敏锐,不过有时候却会作一些无义意的动作,像是在闪避某种排东西。
黑衣以为季行云以耳代目,正好无声行动是他的拿手专长,便悄悄慢慢地靠近。那知根本不是这一回事,季行云还觉得奇怪,黑衣怎么动作变得这么迟钝,就趁机给他一记回劲掌。黑衣的肋骨被打断了两根却还不知道自己是那里出错了!
虽然不是很了解各种能游荡在大气的能量的用途和义意,但是季行云在这短短几分钟内,对真气的操控运用的体悟像是进入另一个新的世界。当然也顺便由真气的流动方式,摸拟对手的动作,让他渐渐把真气的运动和人体的运动渐渐结合起来。
季行云突然想到,他心中所摸拟的和实际的状况不知道一不一样。想到这里,季行云又将听觉神经接上,双目张开。
再度用耳目迎接世界,让季行云有种见山不是山的感觉。而且他还发现原来自己猜想的东西许多都和实际状况有着极大的差异,而且还有少数他认为不过是没有威力的攻击竟然是致命的杀招,让他为自己捏把冷汗,还好用真气感应时是抱持戒慎恐惧的态度应敌,不论大小攻击都确实地闪避,不然、错估对手的力道,用错应对方式下场可就凄惨了。
另一方面季行云也发现,本来他以为是恐布的攻击却不过是一些散泄无害的真气,想到自己方才还大惊小怪的避开,季行云就笑了出来。季行云得到了结论,还是配合各种感官才是正途,一种攻击会有许多面貌,把看到的、听到的、真气感应的、皮肤接触到的、直觉反应的,各种知觉加起来才是真正完整的面貌,光靠一种,会造成严重的偏颇。
季行云很高兴自己在武学上又有新的认知,可是他的对手一点也不高兴。一下子闭着眼睛打斗,一下子又发出轻视的笑声,黑衣等人从未被人这样侮辱过(虽然季行云不是有意的)。这三个人都豁出去了,就算丢了性命,也要讨回面子!
这个人有这种决心,很可惜却没有达成这分决心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