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原是不想耽误挣钱的机会,只是恰逢小姑娘身子不适,又是咳嗽又是鼻涕喷嚏的, 两只眼睛也总是泪眼汪汪的,难受地都不嫌那药苦了, 她哪里还走得开。
一连病了几日, 小姑娘的鼻子都被鼻涕折腾成了通红通红的辣椒,碰一碰都疼, 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的自我厌弃中,连带着来看她的顾春晓一家都不愿意见。
顾辞瞧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儿心疼得不行,但又怕她这样闷坏了,日日想着法子和她逗趣。
小姑娘许是难受, 性子也躁,又娇又作,一会莫名奇妙地躲在被窝哭,一会趁人不备,就躲在柜子里去了,不然就是半夜突然爬起来,哭着问顾辞,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总之,小姑娘吃的那点东西,估计没用来对付病魔,就是花在对付顾辞了,一天没闹上个十回,也有八回,也亏得顾辞耐性好,不管小姑娘怎么闹,都能拿出耐心哄。
折腾了近十来天,小姑娘这场病才总算好了些,虽然还是咳嗽,但至少不流眼泪和鼻涕了,这鼻子也眼睛不难受了,又加上外边的天气也开始放晴了,小姑娘的心情也总算好了些,苍白的小脸蛋也不总是苦瓜样,时不时还要露个小梨涡了。
病时不能吃得油腻辛辣,上火的东西都不能吃,日日喝的都是粥和汤水,嘴巴都快淡出水了,这胃口一回来了,就开始念叨着让顾辞给她做她爱吃的。
“酸豆角肉沫不能吃,红烧猪蹄也不能吃,鸡蛋饼子也不能吃。”顾辞将她点的几道菜都拒绝了,“嗓子都咳哑了,这些腌菜、咸辣、油炸煎的东西都不能吃,若是想吃猪蹄了,可以炖个蹄子。”
小姑娘将到了嘴边的咳嗽声又捂住,但还是没忍住,咳出了声,但一想到这十来天吃的东西,她心里的馋虫就越发勾的她心痒痒,“李大夫说了,要多吃饭,病痛才跑得快,就是姐姐天天让我吃这些没味的东西,才病了这么久……”
“我说不过你。”顾辞头也没抬,依旧搅着手里的鸡蛋,“但你跟我闹腾也没用,你想吃的那些,等你咳嗽好了再说,等会还是乖乖地给我把这个鸡蛋羹吃了。”
小姑娘撇了撇嘴,“天天吃鸡蛋羹,二舅妈送的几十个鸡蛋都进了我的肚子,都说是个阿宝补身子的。”
“说得好像姐姐苛待了阿宝似的。”顾辞将搅拌好的鸡蛋放到锅上,盖上盖子,又用铁钳捣弄下了火,看到火苗小了些才站起来擦了擦手,“这鸡蛋也不是什么熊掌鱼翅,吃完了再去买就成了。你放心,阿宝他懂事着了,不会跟你计较。”
小姑娘又捂着肚子咳了起来,咳嗽瞧着不痛,咳得严重的时候,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她咳了这么多天了,稍一用劲,肚子就疼。
顾辞赶紧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等她缓过气来了,又从一旁的灶边温着的小瓷锅里倒了碗川贝冰糖水给她,扯着袖子帮她抹了抹眼泪,“还是咳得这般严重,可得把自己的嘴管严实了。可惜这时节咱们也买不到雪梨,不然按照李大夫的方子,大约好的也快些。”
刚刚这么惊天动地地咳了一场,小姑娘像个八十岁的老太太一样哼哧哼哧的,好半晌才缓过气来,端着碗,抿一口糖水就皱一下眉。
“一口气喝了,春晓嫂子前两日来看你,给你送了些梅子干,我待会给你两颗。”小姑娘不爱喝这东西,顾辞看着她为难的模样,恨不得自己能替她喝了。
小姑娘喝了一小半,又把碗给了顾辞,“我等会再喝。”
“不行,等会再喝一碗。”顾辞端着碗小抿了一口,有些甜的发腻,大约是冰糖加的太多了,“今儿做的确实有些甜了。”
“反正都难喝。”小姑娘小声嘀咕了一句,又看顾辞神色自若地又抿了一口,满是期待道:“要不姐姐都给我喝了吧?”
“我喝了能帮你止咳?”顾辞抬手敲了一下她的头,又将碗递了过去,“再忍些日子,等你好了,要吃什么,姐姐都给做。”
小姑娘不接,睨了碗一眼,仰头悄mī_mī地扫了顾辞的唇瓣一眼,咬着唇小声道:“姐姐喝一口,我喝一口。”
顾辞想了想,“行。那我陪着你喝,我喝口小的,你喝口大的。”
“姐姐喝口多大的,我就喝口多大的。”
“那你要喝两……”顾辞瞧着小姑娘那沾了糖水的唇瓣儿,不知怎地突然就跟小姑娘心有灵犀起来,懂了小姑娘的意思,只是这青天白日的——
怪羞耻的。
随着顾辞的突然安静,灶屋里只剩下灶堂里时不时发出的呲呲声,气氛却是莫名奇妙地暧昧起来。
“姐姐,好不好?”
“好不好”三个字本就不娇而娇了,小姑娘还要故意拖长声音,一双大杏眼朝自己看过来,简直要命了。
顾辞无意地舔了下唇瓣,反应过来又赶紧捂了下嘴,“就自己喝。”
小姑娘努了努嘴,神情里的失望不能更明显了,顾辞做贼心虚地往外面看了看,这个点儿正是晌午饭点,阿宝在学堂,一般外人也不会过来。
顾辞又端起碗,正欲往嘴边放时,看到小姑娘那小梨涡,脸倏地红了红,“闭上眼睛。”
小姑娘赶紧闭上眼睛,又怕人不相信,还特地用手捂住,朝顾辞仰起了头,“我闭上眼睛了,姐姐喝了吗?”
顾辞特地抿了一大口,看着小姑娘那唇瓣,一不小心,就把嘴里含的那口给吞了,羞得一脸窘迫,但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