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缜不在意道:“还算有几分伶俐罢了。”
元德帝见他这模样,拿不准他是真有意还是只图个新鲜,不过却彻底信了四宝和李淑女之间的清白,陆缜的手段他还是信的,若是连区区一个男妾都管不住,也不配统御东厂了。
他想通了这节,把今日之事的前后因果也想明白了,出去之后先好言安抚了倚绿一番,倚绿趁机辩白道:“妾真的不知今日究竟发生了何事,早上送走了四宝监官,在池塘边散着步,突然就闻到一股异香,立时就晕了过去。”
元德帝拍了拍她的手;“朕知道了。”他又面沉如水地转向枕琴;“你捕风捉影,妄信小人谗言,又设计陷害李淑女,真真是蛇蝎妇人!“
枕琴哭求道:“皇上,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是听了下人回报,直接就去向你禀告了...一定是那起子奴才要陷害妾啊,皇上!”
她身后立时有个小太监上前承认来,说自己早上是看差了,可能是哪个宫女和太监私通的。
元德帝自不会相信这些鬼话,直接把枕琴贬为了选侍,罚俸三年,迁居到最偏僻的小山阁里,说的难听点,这种偏僻地方,她就是死在那里也未必有人能发现。
陆缜不想参合皇上的家务事,告了个罪便带着东厂的人走了。四宝心里头十分感慨,当初鹤鸣差点被赐位份却被贤妃所害,枕琴正好借此上位,枕琴迫害倚绿不成,倚绿反而又成了皇上的人,倒是当初的赢家枕琴又倒了大霉,后宫这块地方还真是没有半点消停的。
陆缜偏头吩咐道:“王选侍那边你们多照应着,最好让她这辈子都不能离了小山阁。”
四宝听完心情更为复杂,陆缜正用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忽觉着袖子被人轻轻牵了牵,他低头,四宝小心翼翼地抬起眼,声如蚊呐:“督主,谢谢您。”
陆缜问道:“谢我什么?”
成安等人很自觉地离远了些,四宝低声道:“谢谢您救我,我总是躲着您,您还不计前嫌的帮我救我,我真不知道怎么才能还清您的恩德。”
陆缜笑了笑:“还不完就先欠着吧,一辈子还长,总有还清的那天。”他忽的古怪地笑了笑:“或者你给我生个孩子?”
四宝心里一跳,从脖颈到耳根都红透了,低声道:“您,您玩笑了,奴才,奴才是个太监,您不是也...”
陆缜轻笑一声:“也是,随口说说而已。”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司礼监,旁人已经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独留两人在屋里,陆缜细白的手指点在四宝的额上:“还疼吗?”
四宝怔怔地摇了摇头:“已经不疼了。”她虽然不是疤痕体质,但皮肤也是很容易留下印子的那种,伤口虽然愈合了,但却有道浅淡的褐色痕迹,估计得坚持抹上一阵药才能彻底好。
陆缜在她额头上慢慢摩挲,斟酌了下才缓缓道:“以后你不想干什么,我不会逼迫你,但有一点,你想做什么,得提前跟我说。”
他这几日也想过这事儿,他原来对待四宝那样随意急躁的态度当然要改,反正来日方长,只要人还在他身边,总有一日她会回心转意的,只要他把人看牢了,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四宝怔了下才反应过来,督主前半句是在跟她道歉?虽然对别人来说这话可能不算什么,对督主来说,已经是稀罕地低头了。
她还没想好怎么回话,陆缜忍不住想要触碰的渴望,把指尖落在她细腻柔嫩的脸颊上,从梨涡抚到唇角,他轻声道:“你若是有什么事儿,也可以知会我。”
四宝低低地哦了声,陆缜见她如此,心下叹了声才道:“今天你也费了不少神,现在这儿歇歇吧。”
四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和督主这算是...和好了?督主不会逼着她钱债肉偿了?
她胡思乱想了会儿,见陆缜眼带深意地看着她,忙转了话头问道:“督主,您知道倚...李淑女是怎么突然被圣上瞧中临幸的吗?”要说倚绿也没干什么特别的事儿,就是托她买了几样固定首饰而已,再说倚绿相貌虽好,但只跟枕琴在伯仲之间,在美人如云的后宫也算不得绝色。
陆缜眯了眯眼,眼底掠过一丝异色,不欲把这些事儿跟她说太多,只哼笑了声:“你对她倒是挺关心的,可惜她现在已经是皇上的人了。”他又轻描淡写地道:“皇上看被她勾起一些旧事,这才把人收用了的。”
四宝识趣地没有再追问,她转身正要出门,忽然被陆缜叫住了:“四宝。”她扭过头看他,就见他轻笑一声,眨了眨漂亮深邃的眼睛,简直要把人魂魄勾去:“叫声好哥哥。”
四宝:“...”
他又是一笑:“玩笑而已。”
四宝出去之后又开始纠结起自己身份的事儿来,她凡事不喜欢往深了想,但这几天陆缜有意无意地暗示,她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露馅了。
她从不敢把这事儿告诉旁人,便是当初鹤鸣待她亲如姐妹,后来又对她倾心,她也半个字没说,不是她矫情也不是她作妖,是这些年过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