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缜翻开一本折子:“也不是什么礼都能收的。”他担心元德帝的那边还在盯着,因此只说了几句虚话,别的事儿也就罢了,他不能拿四宝冒险。
四宝见他看折子的时间到了,自觉收拾好碗筷退出去,陆缜等他走了才叫来沈宁吩咐道:“那个谢家的后人,把他随意打发到宫外办差吧,暂时不要留在司礼监了。”他顿了下又道:“不过官职薪俸上也不要刻薄了他。”他可不想四宝觉着欠了他人情。
沈宁怔了怔才应了个是。
四宝本来想去外边散散的,没想到才出二门,就见谢乔川走路姿势别扭地往进走着,他面色格外漠然,薄唇紧紧抿着,一抬眼看见四宝神色才缓和下来:“你怎么过来了?”
四宝道:“我出来散散步,你怎么了?”谢乔川听她不是特意来找自己的,面上不觉微露失望,四宝绕到他身后看了眼,就见他身上一道一道的血痕,她惊愕道:“谁打你了?”
谢乔川不欲多说,随意道:“今天不小心犯了点错,沈大人罚了我二十鞭。”
四宝一把拽住他:“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早上为了救我才挨的打?”她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就颇为歉疚地道:“都是我不好,要是能再小心点就不会有这事了。”
虽然他救四宝不算救错了,但规矩就是规矩,他今天的任务是隐藏起来保护好皇上,没做好这点就要受罚,要不然以后出去紧要办差的时候也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那多少人的心血有可能就此白费了,所以倒不是沈宁着意刻薄他。
谢乔川跟妹子聊天的技能显然为负值,而且总忍不住下意识地把四宝当男人,很不客气地道:“你的骑术确实差劲。”他说完才反应过来四宝是个姑娘,不比男人脸皮厚,缓了缓道:“不过你本来不善骑马,再怎么小心也无用,这不能怪你。”
瞧瞧这情商哟...他不说这后半句还好,一说四宝更加无地自容,主动道:“我那边还有没用完的伤药,我拿来你用吧。”
四宝返身回去取了上好的伤药特地送到他屋里,谢乔川已经脱了外衣,只着血迹斑斑的中衣,她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多看:“别人打你你就由着他打?不会撒个泼打个滚叫个疼什么的?”
谢乔川:“...”这话他连接都懒得接,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四宝把手里的药递给他,又拍了拍钱袋子,豪气道:“有什么不好的跟兄弟说,兄弟给你请最贵的大夫买最好的药。”
谢乔川:“...”他轻声重复:“兄弟?”
四宝反应过来,一挥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谢乔川接过药,面上五分希冀五分赧然:“你...能不能帮我上药?”他掩饰般的咳了声:“我够不着后背。”
这下换四宝闭嘴了,要是搁在原来她冲着谢乔川救她,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但一来谢乔川知道她的身份,二来有督主那番话在先,她怎么想怎么别扭,小心建议道:“要不我从后面给你举个镜子,你照着涂药?”
谢乔川:“...”他叹了口气,不知道是郁闷四宝拒绝他,还是该郁闷自己方才的念头太不君子:“不用了,你帮我随意叫个人进来吧。”
四宝就叫了个熟人进去帮他涂药,她站在窗边问道:“你这伤是谁让打的?”
谢乔川侧了侧身,颀长的脖颈和□□的胸膛就露了半边出来,他淡然道:“是沈宁大人吩咐的,他说我做事冲动,有违东厂的规矩,打二十鞭让我长长记性。”
四宝劝他道:“这也是为你好,怕你以后吃亏。”
谢乔川闭了闭眼:“我知道。”
谢乔川伤好之后没几天就被派遣到外面办差了,不过怎么说也是升迁,四宝还是很替他高兴的,送了俩大肘子一只烧鸡给他庆贺,谢乔川看着油腻腻的肘子和烧鸡嘴角直抽,却没忍心直接拒绝,只好硬着头皮吃了半个肘子。
大概是最近事情真的不少,陆缜都格外忙活起来,连跟她说笑打趣的时间都少了许多,司礼监上下就属四宝最闲,她板着手指盘算了一下,沈华采的考试也快开始了,她要不要拿点东西去慰问慰问呢?
她是说干就干的行动派,想完之后急吼吼地就准备出宫,陆缜揉了揉眉心看着她:“正好我也要出宫办事儿,你等会儿跟我一道走吧。”
四宝正想客气客气,忽然被他抱过来放在自己腿上,这个姿势...她忍不住要挣扎,他面有疲态地摁了摁额角:“别动,让我抱会。”
四宝不好意思再动:“您最近很忙呐?”
陆缜轻嗤了声:“陈参政马上就要卸任进京,蜀中素来富饶,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呢,能不忙乱?”他不欲跟她说太多朝堂的事儿,只轻描淡写提了一句,咬着她的耳垂道:“好几日没和你温存了,可有想我?”他轻轻在她下巴上刮了一下,语调狎昵:“瞧你最近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可是耐不住了?”
四宝一个白眼差点翻到脑仁里,靠,是谁批折子的时候不准她出屋硬要把她拽在身边的,古代又没有手机电脑啥的,她不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