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的样子有趣,又嘚瑟了几句,见他一副想打人的架势这才闭了嘴。
元德帝也算是个多情人,鹤鸣死后皇上本来有意给她以贵人之礼下葬,不过不知后来被谁从中作梗拦了一下,这才作罢了,只好按照一等宫女的葬法葬在了西山。
西山离皇宫也颇远,他们俩出宫一趟,时间都有限制,四宝只好在街口的一棵柳树底下把纸钱烧了,想到鹤鸣,心里又不觉怅然。
谢乔川见她满脸伤感,等了会儿才问道:“过世的这位宫女是你...对食?”
四宝心说你跟督主是两口子吧!想的都是一样一样的!
她郁闷地站起来摇头道:“是我在宫中的好友,我一直拿她当亲姐姐待的。”
她说完拍了拍手,随口问道:“我记得你们家不小吧,你有姐妹吗?”
谢乔川看着一堆将将熄灭的灰烬,也勾起些心事来,不觉冷冷地笑了笑,尖尖的唇角如刀锋冷冽:“我的姐妹,只怕不是入了教坊受人糟践,就是已经随我叔伯兄弟一道踏入黄泉了。”
谢乔川相貌极出挑,跟督主的慑人魂魄不一样,他好看的棱角分明,美的凌厉逼人,这么冷淡一笑更觉美的颇有冲击力。
四宝拍了拍他的肩头叹道:“万丈红尘里各有业障,你也不用太难过了,咱们太监的命如草介,能平平安安地活下来就不错了。”
谢乔川轻易不会跟人交心,此时被她打开了话匣子,忍不住说了几句当年在家中的事儿,拧起英挺的眉:“说来我还有个自小定亲的未婚妻,听说事后也受了牵连,不知道她...咳,他们一家怎么样了?”
四宝怕他想这些想的太多,更加钻了牛角尖,故意调侃道:“哟,难得你这么久了还惦记着,你那位未婚妻想必生的是花容月貌吧?”
谢乔川鄙视之:“我跟她自小没见过,不过是家里长辈定的亲事,后来两家天南海北的各自当差,根本就碰不着面。再说‘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四宝撇撇嘴:“万一她貌若无盐呢,你会不会娶她?”
谢乔川道:“人无信而不立,既然已经有承诺在先,我又怎么会毁约?”
他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了声:“那位世伯和伯母我却无意中见过一回,两人都是一等一的好相貌,生出的女儿又怎么会貌若无盐?”
四宝斜了他一眼。
两人又闲侃几句,慢慢悠悠地回了皇宫。
......
西山素来是埋葬横死宫女的地方,因为阴气太重,所以山脚下开了好几家道观佛寺镇压着,久而久之倒是成了一处求神拜佛的好去处。
鹤鸣不知道自己在这一片走了多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叫什么,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也只是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幸亏她衣衫褴褛又蓬头垢面,这才没引来歹人的觊觎。
她那日虽然喝了贤妃给的药假死过去,但胸中还存留着一口气,身体被放到一幅薄棺里抬出宫的时候,两个抬棺木的小火者上山的时候没抬稳,她在棺木里重重磕了一下,一口气倒过来,就这么醒了,只是把什么事儿都忘干净了,脑袋还肿起一个大包。
西山本来就邪门的事情多,两个小火者听见棺木里有动静,登时吓得屁滚尿流,也没敢再封棺,撂下棺木就跑开了,也幸好两人没把棺木钉死,她才得以爬出来,这些天胡乱游荡,都是靠周遭的道观接济为生的。
道观的人只当她有些疯病,只敢给些吃食,不敢把她往道观里另,白天道观有客人的时候她不敢过来,只好远远地在附近乱走。
这日她身上伤势发作,疼的捂着腰背连连吸气,站起来正要往道观求助,却吃不住身上难受,仰面躺在山道上大口喘着。
这时有两个少年从骑马路过这里,见她这般惨状,忙翻身下了马,其中一个年纪小些,约莫十五六岁,相貌俊秀之极的少年从腰间取下竹筒,往她嘴巴上滴了些水,见她眼睛稍稍恢复了些清明,这才问道:“看着好像是个姑娘,怎么会躺在这里?”
另一个年纪大些,约有十八.九岁,不若他旁边人那般俊秀非凡,但也是难得的好相貌,他正要说话,鹤鸣突然伸手扯住他衣裳,气若游丝地道:“救,救我...”
小些的俊俏少年忙把身上的现银掏出来递给她:“你用这些银子去买些吃食,再去请个好大夫吧。”
大些的少年忙拦住他,哭笑不得地道:“华采兄万万不可如此,以这位姑娘现在的模样,就是有钱也买不了东西,万一引来歹人的觊觎就不好了。”
他在心里暗叹一声,他这位好友人倒是好人,就是被家里养的着实天真了些。
华采一听也有理,为难道:“清澜兄说说咱们该怎么办?”
清澜同样也是良善温和之人,却并不似好友天真,闻言犹豫了会儿才道:“既然瞧见了,也总不能让这姑娘就死在咱们眼前,我等会儿去问问家里的管事,让他帮着找个医馆救治一二。”
华采笑道:“这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