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大眼睛，席飞乐注视着突然出现在他视线中的头发凌乱，一张脸似乎被什么东西啃食的残缺不全，一只眼球从眼框中脱落出来，半落不落的挂在脸上，没有了嘴唇的嘴，牙齿零散的掉落，都能看到血肉模糊的牙床。腐肉将他的整张脸都覆盖住了，根本就看不清楚对方到底长着什么样子。他的身体上有很多的伤痕，有被撕咬的痕迹，有刀伤，有被火烧灼的痕迹，反正各种各样的痕迹都有。而且最为恶心的是，那腐肉之中，似乎还有什么会动的白色肉虫的东西在里面蠕动着。

“唔——呃——”

顿时，席飞乐觉得胃酸翻涌上来，他挣脱沐天音的束缚，整个人一下子扭过头，趴在墙角干呕，差点丢脸的直接吐出来。

“就这点出息？”

沐天音嗤笑一声，转身往回走去。

被嘲笑的席飞乐也没脸反驳，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巷子里面，又猛地闭上眼睛，害怕再次的看到那恶心的一幕。最后又没忍住心中的好奇心，悄悄的睁开一条缝隙。

不过这次席飞乐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里面什么都没有，依旧黑漆漆的，仿佛刚刚他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幻觉罢了。

“你以为你是我啊？能随便想看就能看到？”

沐天音哪怕没有回头也知道他的想法，这些就是初次见到鬼灵的人的下意识的想法，都以为只是错觉，怎么可能存在鬼灵这种东西？那种恶心的可怕的东西，是不应该存在于世上的。

沐天音却不觉得，这个世上，人是可以说谎的，唯独鬼灵不会。

他们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的条件，失去了说话，失去了活着时候的记忆，或者不甘心，或者不情愿，他们不愿意消失，不愿意被遗忘，也不愿意自己的仇恨被隐藏掩埋。

存在于世的鬼灵，心中多多少少都有怨恨不甘的，只是看大小罢了！

小了一些，倒没什么，大了的，已经成为了支撑着的力量的话，那么它存在的价值，就会变得极为可怕。

凶灵是怎么来的？就是这个道理。

“你都不觉得恶心吗？刚刚那个……额，那个鬼……”席飞乐一想到那一幕，又忍不住想吐了。

“恶心？为什么要恶心？这个世上，有比人心更加恶心的东西吗？至少我能看到它们，我知道它们的想法，能感受到它们的怨恨，能操纵它们成为我的武器。可是人呢？背叛，利用，至亲之人尚且不能相信，还能信谁？”

沐天音说的是上辈子，自己被背叛被折磨的时候，恰恰就是她那些所谓至亲之人。

而在席飞乐听起来，却觉得她说的沐家的那些人。

席飞乐对沐天音是很有好感的，经过这次的事情，他对她的好感，简直就是坐火箭一般的直冲上去。比起在帝都时候，和沐家的那些人的印象都要好。

他想要安慰她，可自小到大一直都顺风顺水过来的席三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人，抓耳挠腮好半天，一张娃娃脸都涨得通红，愣是没憋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