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反倒露出个笑影,“学手艺,我正好认识好些铺子,若是打个招呼,让他们添个小伙计也不是难事,只是……”
她留了话没说,看着陈婶子,等着她做决定。
不说她来时还是个公子,走了怎么就成了个姑娘,就是谢宁池与晏迩,那也是最好一丝踪迹都别留下的人,自然是不能由着这家人出去乱嚼舌根。
一个曾让的入学机会还不够稳妥,傅挽需得再添些筹码。
而按她这几日观察下来,这家当家作主的反倒是陈婶子,只要她点头拍了板,家里每一个敢当面或背地里反抗的。
正好,陈婶子也是这家里最聪明的。
因而她只犹豫了半刻钟,就点头应下了,折身出去就将最大的那个九岁的大孙子推了出来,被傅挽派天字卫,送到了榴州城的一家当铺去。
这事由天字卫经手,傅挽自然没想着瞒过谢宁池,对着镜子里瞧见的他疑惑瞧来的视线一笑,却是没转头,继续用着粗陋的黛石描着眉。
“相公放心,你娘子的嫁妆,那是妥妥够的。”
说完放下笔,起身理了下修改后的裳裙,站直了让谢宁池打量,“还行吗?”
岂止是还行。
谢宁池的眼神都不知道该落在何处,腰肢太细,那张脸又太美,逼得他移开视线都感觉到耳后滚烫,好似被谁狠狠烙下了烙印。
他不说话,可傅挽单瞧着他的神色就知道自个这身错不了,曼步朝他而来,在他面前站定,伸手往他肩上搭去。
谢宁池立时屏住了呼吸,全身所有筋骨都绷紧了。
傅挽被他的反应弄得“噗嗤”一笑,眉眼都弯了,“衣兄你这是做什么?”她手指尖已经触到了想要拿的披风,偏又使了坏心,用手指不轻不重地在他背脊上轻轻一划,脸上全然无辜又天真的模样,“我不过是想拿个披风罢了。”
谢宁池怒瞪了她一眼,回身抽了那披风,双手一掀,落在她身后又拢到她身前,修长灵活的手指翻动,立时就将那系绳被绑牢了。
快收手时,往上略抬了抬,手指就碰见了傅挽低下来的下颚。
就像是在逗弄一只没有分寸地惹怒了主人的猫,“你给我适可而止。”
傅挽倒是感觉到了他动作和语调里带着的一分警告,但偏就是在这动作里占了七分的纵容和宠溺,让她更加有恃无恐,在谢宁池将手收回去前,主动用柔软的下颚蹭了蹭,大无畏地挑衅,“我不适可而止,你能拿我如何?”
就这端方守礼,顽固如最腐朽的老夫子的模样,她不信谢宁池能如何。
手指上的触感又腻又滑,像是一尾钻到了他的指缝间,被他瞧中了,却又像摆摆尾巴,不负责任地调皮游走的鱼。
谢宁池收了手,忍着那从指尖蔓延到心里的触感,屈指在她脑门上轻弹了下,惹得傅挽闭了眼,往后退了一步,“你可以等着试试。”
傅挽自然敢等,哼了一声并未太将这威胁放在心上,等他出门转脚就去找了晏迩,又从他那里拿回了一整个包袱的药。
什么药丸一日三次吃一颗,什么一日四次吃两颗,还有一日二次拿来涂伤口的,一日一次吃一颗的……这些事,傅挽听得“嗯嗯嗯”点头,却又丝毫不走心。
晏迩瞧她模样就知晓她转头便忘,想着还好事先就与另一位说了,那位不但听着复述了一次,还犹不放心地拿笔记了。
“阿挽,”晏迩放开了药包,抬头认真地瞧着她,“下次若再有这样的事,你无需赶来救我,我虽耳不得闻,却总有办法脱身……”
之后的话,在傅挽怒气冲冲的视线里吞了回去。
“我很早前便与你说过,小耳朵,”傅挽踮起脚,像许久之前那般,伸手摸了下晏迩的耳朵,“我虽不能给你长出双好耳朵来,但我会成为你的家人。”
对家人,何时需要再三强调不离不弃,屡次感谢彼此付出了?
她垫着脚尖的高度还有些不够,晏迩的耳垂被她扯得疼,不得不弯下腰来迁就她的高度,因而没能瞧见她最后说出的那半句话。
但看不见,他也知道傅挽会说什么。
毕竟他说那句话,原本就是为了等阿挽的这个反应。
还有,此刻站在门口的那个人。
晏迩微微抬起眼,视线对上了站在门口的谢宁池,伸手借势抱住了傅挽,将她往怀里搂了一楼,连声音都比往日响亮了些。
“阿挽,选择夫婿时不要委屈了自己,便是实在不行,还有我。”
就是他们之间多年分离而不散的情谊,他都能保证,傅挽与他在一处,会比与大多数人相处都要来得更自由自在。
可若是阿挽有了心爱的人,他也不会拦着。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瘦小,因为出差一日又上了整天课的我已经要疯…………
第84章 初来乍到
牛车驶进有才书院的山门, 伴随着“哒哒哒”的细微牛蹄声, 绕过正传出朗朗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