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傅沛令打断她。
薄荧已经知道傅沛令不喜欢自己对他像对旁人一样客气,所以她没有道谢,而是对他扬起了感谢的微笑,傅沛令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拉过校服的西装外套搭在了脸上。
“睡了。”他冷冷的声音从衣服下传来。
薄荧当然不会去戳穿他发红的耳廓。她走回旧钢琴前,打开琴盖正要投入到练习之中,忽然听到傅沛令说了一句:
“下周五,放学后出去玩。”
下周五,薄荧记得那一天是圣诞节。
“去哪儿?”薄荧问。
“你想去哪里?”傅沛令反问。
薄荧只想在家里复习,但是她依然笑着说:“你决定吧,去哪里都好。”
傅沛令不吭声了。
薄荧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琴键,忽然说道:“明天游泳课就要开始了,你会游泳吗?”
“当然会。”傅沛令回答得理所当然,好像这是一个人人都应该会的东西。
薄荧没说话,过了一会,傅沛令从旧沙发上坐了起来,看着久久没有弹奏,心不在焉地按动琴键的薄荧,开口说道:“你不会?”
薄荧冲他笑了笑,那笑容有些勉强,脸色也透着苍白。
“我怕水。”
“水有什么好怕的?”傅沛令虽然蹙起眉头,但还是说道:“我想想办法。”
这个办法要怎么想傅沛令没提,薄荧也没问,她只要达到目的就好。
第二天下午,换好泳衣的1班学生慢慢从更衣室走出,陆陆续续地聚在恒温游泳池一角,等着教练发话。
宁滢在更衣室没看见薄荧就觉得有些奇怪了,等到集合的时候也没看到薄荧,她马上兴奋地戳了戳身边的徐俏:“你看见薄荧没?”
徐俏的目光从被几名男生围着的傅沛令身上移了回来:“没有。”
宁滢怀着看薄荧倒霉的心思,好不容易等到教练开始点名,却没想到教练点完了全班同学,只唯独跳过了薄荧,提都没提就要大家做热身运动,准备入水,宁滢着急地看了眼徐俏,见对方神色平静,忍了忍还是耐不住冲动,装作焦急的样子扬声说道:“教练,我们还有一个同学没到呢!”
教练看了她一眼,表情没什么变化:“薄荧吧?她向我递交了医院的诊断证明,听说前不久大冬天受了凉,落下了病根,医生建议她好好休养。”
几声嗤笑声在学生中响起。
“就是呀,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大冬天的泼人冰水。”涂鸣阴阳怪气地说道。
平时和傅沛令走得近的几名男生立即捧场地笑了起来,其中一人立马接话道:“当然是缺钱的破产鬼咯。”
笑声传得更广了。宁滢涨红了脸,眼中含起了水光,她求助地看向徐俏,徐俏却转开了脸,她看向郑风,郑风压根就没在看她。
教练这才挥了挥手中的点名册,让众人安静。
好不容易等到自由活动,宁滢以为之前的事已经告一段落,她拉着徐俏走到聚在一起热络聊天的七八名女生中想要加入谈话,没想到徐俏说话时一切如常,她刚刚一开口,一名女生就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
“你懂什么呀?不懂就别开口行吗?”
宁滢不可置信地看着就在两周前还和她一起说过薄荧坏话的吴悦,心里恨极,脸上却还是挂着笑容,仿佛刚刚那句只是吴悦的玩笑话。
“我当然懂啊,你们说的不就是《返魂香》吗?我也在看啊!”宁滢笑着说。
吴悦嘁了一声,用特别响亮的声音说道:“真的?原来你家还有电视呀。”
吴悦的声音在整个游泳馆中荡开,被男生围绕其中的傅沛令朝这里看了一眼,她注意到这一点,脸上神情更加得意了。
宁滢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脸上赔着笑,却不敢再说话了。
她恨当面嘲讽她的吴悦,更恨站在一旁却无动于衷的徐俏,但是最恨的,还是导致这一切的薄荧。
这是宁滢觉得最漫长的一节课,等到下课铃响,教练宣布解散后,她立即拉着徐俏往更衣室走去。
在换衣服的时候,宁滢可怜兮兮地看着身旁的徐俏,眼里闪着泪珠:“俏俏,你不会和她们一样不理我了吧?”
徐俏从储物柜里拿鞋子的手顿了顿,在宁滢含着泪水的注视下,她最终软下心来:“不会的。”
“太好了,俏俏,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宁滢扬起笑脸,给了徐俏一个大大的拥抱:“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徐俏笑了笑。
宁滢转过身,从自己的储物柜里拿出了鞋子,一脚踩了进去,马上就惨叫一声摔坐了下来。
“怎么了?!”徐俏马上弯下腰扶住她的肩膀。
周围换衣服的女生都看了过来。
宁滢满脸痛色,嘴唇上的血色骤然消失,她没有说话,也可能是疼得说不出来话,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她用颤抖的手指脱下了刚刚穿上的鞋,在宁滢穿着黑色打底袜的脚掌上,一块黄豆大小的方形橡皮擦醒目地悬空在她的脚掌下,但是定睛一看,那并非是悬空,橡皮擦和脚掌间连着一根银光,仿佛是……针。
宁滢凄厉地尖叫起来,徐俏没见过这场面,吓得本能地推开了宁滢。
宁滢被推倒在地,看了看已经远远退开的众人,只能含着眼泪摸到银针,咬着牙,眼一闭,猛地拔出了银针!
几声抽气声响起。宁滢眼泪汪汪地看向徐俏:“俏俏,扶我一下……”
徐俏回过神来,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