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小才耐心的等待,视野中那种微小的光点越来越多。虽然都是只略微闪亮了一瞬,但当它们的数量足够多时,众多的微弱的光亮连起来还是勾勒出了一幅运动的轨迹。
原来这些微弱光点正从周围的虚空之中汇聚而来,飞蛾扑火般地投入缓慢旋转的手太阴轮的九窍之中。
这幅景象让小才精神大振,功法在熟练运转之后,渐渐地已能体悟出一二难以言传的窍门,竟是不知不觉间摸到一点由熟入巧的门槛。
与此同时,九窍对光点的吸力也在逐渐增大。众多光点在九窍上方宛若织就了一缕摇曳的轻纱。
小才心头忽然产生一丝明悟,这些光点原来就是天地间的精微物质。
随着时间的推移,九窍的每一窍的周围都多了一圈光晕似的东西,光晕越来越厚,颜色越来越浓,便是精微物质在越积越多。
九窍在吸揽天间地的精微物质的同时,也在对这些精微物质进行着淬炼,慢慢地就有丝丝缕缕的可供人体吸收的精华散逸出来,哺向肉身。
小才只觉得身体里渐渐有一种被充盈的感觉,令他舒服得直欲欢叫,同时又清爽得似乎身体就要像一片羽毛一样飞起来。
这种充盈与吃饭后的饱胀不同,更像是力量的累积,小才终于人生第一次稍稍感触到了一种可以称之为“强大”的东西。
这些精华在他的身体里,将滋润他的筋骨皮,持续地改善他的体质,伐毛洗髓,为他奠下强者之路的第一块基石。
但也仅此而已。
这些精华还不是真力,若是没有适当功法的指引,将它们导入身体内开辟出来的星脉中,不断地提纯凝练,它们便更像是身体的大补养料。
然而到现在为止,小才离真正地拥有真力,又更进了一步。
当九窍都笼罩着一圈浓厚的光晕之后,小才才发现,原来不单是呈轮状分布的九窍在旋转,单独的每一窍,也都在各自旋转,带得落下的精微物质在九窍上方形成了九个旋涡。
他试着将心神向旋涡的中心处,也就是每窍的中心处沉去,因为那里似乎又在孕育着什么。
恰在这时,九窍上方,突然间异象并起,有天崩地裂,有电闪雷鸣,有风起云涌,有山河破碎,等等。小才猝不及防下,差点心神失守,功法错乱,心知应该是到了什么紧要关头了,赶紧收拾心情,凝神以待。
同时不由得想起,怪不得九窍会被各自冠以天、地、雷、风、木、水、火、山、泽之名。
各种异象整整持续了有半个时辰,九窍的状态用地动山摇来形容,也是一点不为过。小才一直苦苦支撑着,不被它们影响到。
倏忽之间,各种异象全数消歇,九窍上方一派天朗气清、雨散云收的景象,但小才却敏锐地感觉到,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正在发生。
果然,天窍、地窍、雷窍等九窍之中,各有星星点点的星光慢慢浮现。仔细看去,每一窍中的星光又呈轮状分布,不多不少,正好十二个,正是窍内的十二星宫。
随着星光以可见的速度越来越亮,原来笼罩着浓厚光晕的九窍被各自等分为十二份。
星光渐趋凝实,终于凝结为星子。
这一系列的变化,伴随着的是对天地间的精微物质的大量消耗。幸好在产生异象之前,九窍中就已吸纳积累了许多精微物质,但持续到现在也就堪堪够用,而九窍的变化还没有结束,隐隐还有匮乏的危机。
小才先一步见势不妙,就已经全力催动了功法,希望能够加快对精微物质的吸纳。但对于大量的消耗而言,这点增长依然是有所不足,九窍之中对于精微物质的需索似乎就是无穷无尽。
谁知就在星光凝结为星子的时候,九窍微微一震,便如同拥有了自主生命一般,一股庞大无比的吸力瞬间爆发出来,鲸吞海吸天地间的精微物质。
海量的精微物质疯狂涌来,在九窍上方形成一根如有实质的直冲天穹的明亮光柱!
看到这震撼的一幕,小才甚至有一瞬的失神。
九窍中的一百零八颗星子以可见的速度增大。才盏茶工夫,就已经增大了十多倍,却也达到了成熟体,冲天光柱瞬间崩散。
小才有刹时的失落,马上就兴致勃勃地查看起新生的手太阴轮一百零八星。
天窍为白色,天窍十二星也均为白色;水窍为黑色,水窍十二星也均为黑色;泽窍为蓝色,泽窍十二星也均为蓝色……而每窍内的十二星也都在旋转并自转。
如《脉轮歌》所说,“窍蕴十二星,子丑为其名。”每窍内的十二星便是分别以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名之。
即使窍内的十二星在旋转中,位置一直在变化,但由于子星略微差别于其他十一星,各星倒也是不难辨认。
小才的内视之眼还在兴致盎然地查看,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声脆响,就像身体里有一个蛋壳被敲碎了似的,让他有一种破茧而出的感觉。猛地只见手太阴轮九窍一百零八星上各升腾起一个虚影,向身体各处投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