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祁酉和爱粉爱到上瘾,袖口还得缝朵粉色的桃花,朝燕息挥手的时候幅度很大,看的燕息差点以为这人在自顾自撒桃花。
“她呢?”
燕息问。
“宴上呢。”
祁酉谦答。
他天生一张温厚的模样,一块吃饭的时候祁今也会开玩笑说她大哥看着就很好欺负。
但祁酉谦很是细心,这段时间的相处,燕息也明白他是真的把她当做亲人来看。
惊羽的人都很好,让燕息觉得像家。
“那我们快去!”
她急匆匆就跑了。
祁酉和在后面喊:“你知道在哪么你跑那么快。”
“感情好就是这样的。”
大哥笑着说。
祁酉和一把勾上祁酉谦的脖子,“看大哥的样子是有心仪的姑娘了。”
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了。
执明的海风味道都和惊羽不一样,燕息难得没穿白裙。这种外出交流的时候惊羽一脉的衣袍都是玄色,红色的丝线在袖口袍脚绣着古老的图腾,偶尔衣袍翻滚的时候能看到银线的流光,那是惊羽特有的材质。
晚宴很热闹,但举办的执明弟子都是一张如出一辙的死人脸,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值得庆贺的了。
燕息一踏进去,就看到了坐在一方主位上的祁今。
祁今身上的衣袍看上去和她的差不多,但是制式有些变化,光下更显华贵,还在和高位的人说话。
她的神色很自然,但燕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耐烦。
待在祁今身边久了,很多关于祁今的心情她也能慢慢地感知,通过对方面部细微的表情,或者是一些看着很正常的举动。
就像现在,她一只手捏着剔透的玉杯,手指却在轻微地按着杯体。
哪怕脸上挂着笑。
连吃饭都不能坐在祁今边上吃这让燕息非常不高兴。
她的不高兴也不遮掩。
就是不吃。
一边的祁酉和和他大哥咬耳朵,说这个妹妹也太挑剔了这菜不错啊她怎么看上去一副要吐的样子。
祁酉谦踩了他胞弟一脚,冲一边的燕息道:“很快就结束了。”
“你也吃一些,省得晚上还要去再寻吃食。”
燕息闷闷不乐地点点头,又往上面看了一眼。
正巧祁今也望这边看,眼神相交,反而是祁今率先眨了眨眼。
燕息知道对方在逗她,也笑了笑。
这点互动当然瞒不过身边的人,祁今边上执明的副岛主开口——
“那位小友是祁岛主的族人?”
来的惊羽一脉的也有不少是修为上乘的年轻人,这么问也不算过分。
祁今摇头,“那是我的人。”
这句话有些深意,副岛主抚着长须,又看了下方低头的少女。
执明之人窥天意,醉心于星辰明理,修为高深者,一眼便能看出人身上的劫数。
这个少女身上却有些奇怪,乍看无缘无劫,再看又是缘劫交缠密密麻麻,看得人眉头一拧。
而且杀伐很重,笼罩在身上,片刻又消散了。
祁今注意到副岛主的异常,问了句怎么了。
老者摇头一笑,“那位姑娘的命格有些特殊。”
祁今哦了一声,没想再说下去。
她当年也不是没被批过命,百岁之劫,战星身侧,过去了,也不想再提了。
这顿饭吃得燕息满腹怒气,但又不能发泄,最后也没跟着祁酉谦他们回去,就坐在道旁的古树上一个人生闷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执明太过安静,今日月明星稀,浪潮拍岸的声音不绝入耳,她摘了叶子揉了又揉,绿色的汁沾了她满手都是,还黏糊糊的。
祁今好不容易结束了那种客套的对话,拒绝了副岛主的相送,一个人往庭院走去。
执明路边倒是都有路标,统共就那么点大,也没什么好迷路的。
就是为什么树上会掉树叶渣?
她抬头一看,就看见个熟悉的人坐在树枝上,专心致志地扔树叶渣。
“你干嘛呢?”
祁今问。
“我没干嘛。”
燕息回。
“哦……”
祁今又往前走。
“喂!”
燕息喊了她一声。
祁今的头发束得很高,上面缠绕的头饰用祁酉和的话来说就是过于奢侈,看看人家执明多简朴。
她就不适合简朴,珠串钗环碰撞出的独有的声音都让燕息觉得动听,就像这个时候,月光洒在对方身上,发丝间的连成串的细珍珠都发出荧白的光,让她回头的那一眼让人突然雀跃。
这点雀跃让祁今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接这个跳下来的人。
抱了个满怀,她还后退了几步。
“你干嘛?”
其实不接也行,她才不相信这个人会摔。
“我也不知道。”
燕息环抱住祁今的脖子,腿也环在了祁今的腰上。
祁今把人往上托了托,“不知道?这样了还不知道?”
“你就是……”
话还没说完,怀里的人就响亮地补了下去——
“想你抱我。”
直白得让祁今无话可说。
“那非要这么大的阵仗吗?”
她的头上还有不少燕息掰的树叶渣,始作俑者看了有些心虚,伸手想要拂去,结果手指缠上了祁今头上的珠串,扯得那人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