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时候的心情相比,顾闲影更愿意去想一些让人不经意浮现笑容的事情,比如花离通过白螺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比如那些泛黄了的故事,她在这白羽剑宗曾经走过的每一寸土地。
她最终仍是回到了后山顶峰,回到了重伤的魔皇面前,她举起逢魔剑,一剑刺入魔皇身体,魔族的血脉之力灌注于剑身之间,整座白羽山霎时摇晃,然后一道深渊裂缝自脚下开裂而出,魔皇的身影坠入其中,坠入漆黑的深渊,再不见踪影。
从此以后,顾闲影再不曾离开过白羽剑宗,白羽剑宗内多了一个剑阁的守阁人。
究竟为何没有离开白羽剑宗,为何选择自囚在此镇压魔皇,顾闲影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被骗,还心甘情愿被骗,她早已说不清楚。但至少她知道现在,她站在这里,便不会让魔皇再踏出这座深渊一步。
顾闲影拄剑站在原地,与那位许久不见的魔皇对视,昔日的小姑娘早已经不是从前的模样,她早已可以直视魔皇的威压,并且丝毫不受影响。
短促的笑声自暗影里传来,裹着长袍面目不清的高大男子朝着顾闲影靠近一步,用低沉的声音道:“我们父女有多久没有见过面了?”
顾闲影淡淡瞥他一眼,并不吝啬给出答案:“四百多年了。”
“比我想的还要久。”魔皇声音自那头飘来,幽幽地像是没什么情绪,“你看起来很像我。”
顾闲影蓦然抬眸,没有接他的话。
魔皇赤红的眸子在黑暗中尤为清晰,清晰地倒映着顾闲影的身影:“你身上有我的血脉,你自然是像我的。”
“我不是你。”顾闲影冷冷淡淡地回应了他。
魔皇却笑了起来,“早晚有一天,你会变成另一个我,我在等着,等你给我惊喜。”
“哦。”顾闲影没什么情绪,甚至觉得有些无趣,“那你接着等吧。”
魔皇笑声不止,隐隐变得尖锐起来,显得刺耳难听之极。
顾闲影抱着双臂靠在一旁,看着魔皇凉声道:“老家伙,笑够了吗?”
“你不愿与我多待一会儿,因为你在害怕,你怕自己当真如我所说一般,变成另一个我。”魔皇终于止住笑声,声音一瞬低沉下来,他拖曳着黑色的长袍缓缓往顾闲影这处走来,“我很期待。”
顾闲影没有理会此人的言语,接续着刚才的话道:“笑够了就放我出去。”其实就算她没有开口,以如今魔皇被镇压后的实力,也远远不能够将她困住,她只要在此处耐心等待,等魔皇的力量消失,她就能够顺利离开。
但她不愿在这里耗上太多时间,外面有人还在等她,花离此时还在担心着她。
就在顾闲影思绪飘远之际,魔皇已经再度开口道:“是那两个小子打开这阵法闯进来的,你猜他们想要做什么?”
“我不猜。”顾闲影对魔皇始终冷淡。
魔皇也不知听没听见顾闲影的话,自顾自道:“他们想要取走我的内丹。”
顾闲影原本抱剑站在一旁,此时听见这话,动作终于有了一瞬的凝滞,她默然不语地盯着地面,想到了什么却又没有出声。
魔皇冷笑道:“魔皇的内丹岂是他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能够肖想的?”
听到此处,顾闲影终于打断他的话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两人交谈至此,顾闲影才终于问出了第一个问题,魔皇欣赏着顾闲影凝重的表情,不疾不徐负着手道:“作为回报,我给了他们两人一点小东西。”
停顿片刻,顾闲影才听到魔皇含着笑意的嗓音:“一簇魔火,就在那个少年的身体里。”
魔皇口中所指的那个少年,自然是已经陷入了昏迷的叶歌。
魔火是魔皇的火种,魔皇被镇压在这深渊之下,有顾闲影的灵力镇守,自然不会对这世间有任何威胁,但当它借着叶歌的身体被带出这座深渊,被带到白羽剑宗之内,事情就不是随便能够控制的了。
赤色光焰闪烁,整座深渊漆黑中霎时亮起一道剑光,瞬息之间,顾闲影的剑锋已落在了魔皇颈间,她黑眸微沉,声音是压抑之后的平静:“要怎么样你才能放我出去?”
“怎么样都不能放你出去。”魔皇抬手拨开逢魔剑,没有花费一丝一毫的力气,因为顾闲影根本就没有真正打算动手,也不可能对他动手。魔皇虽被封印在深渊之中力量受到限制,但他却依然是不死不败的魔皇。
魔皇瞥过顾闲影一眼道:“再过一日这座深渊自会打开,我留不了你多久,不过你倒是可以期待一下,这座白羽剑宗在我的魔火之下,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
魔皇的心情有些愉悦,淡笑着隐匿于黑暗之中不再开口。
顾闲影右手依旧紧握着逢魔剑不曾放开,猩红的光芒在剑刃上流转,宛若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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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剑宗内如今早已乱作一片。
花离靠坐在床上,身上的外衫还是顾闲影离开之时特地替他披上的,他一路看着顾闲影离开房间,脚步声渐行渐远,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情形,一颗心也早已经悬了起来。
他不知自己究竟等了多久,屋外的天色越来越阴沉,仿佛有倾盆大雨将至,但笼罩天空的云层却染着诡谲的绿,花离坐在床上视线穿过敞开的窗户看向天际,禁不住在心中担忧起迟迟未归的人。
想到顾闲影离开时的情景,花离便又忍不住想到那个突如其来的吻。
他无知觉的抬起手,指尖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