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医生你说如果钋真要有那么厉害,能有解药治得好吗?”李旋抱着一丝希望,问这个心理医生了一个化学难题。风马牛不相及,却也是疾病乱投医了。
梁医生心里有些疑虑,从他神色的些许变化李旋便能看出来。只是他知道不该问的不要多问,不该回答的也不要乱开口,所以梁医生只是摇头答道:“据我说知,这是无药可解的剧毒,不过钋的同位素比起钋210毒性要小得多,但是也是剧毒无比。至于毒性要看投毒有多少。”
“比如极其微量的——一颗沙粒大小的钋同位素,如果身强力壮,大概一个星期后便能让人失去行动力,然后毒素会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内蔓延至肝肾,令肝肾衰竭,然后大约还能苟延残喘半个星期就会死去了,而且死状也不好看,肝肾衰竭的痛苦也无法忍受——或许会被活活疼痛折磨死。”
李旋没想到会有这般严重。卡拉波尔若是当真倒一瓶子钋到波斯湾里,那么这就不是恐怖袭击而是种族灭绝了!他会不会这么做,不过李旋也觉得没谱,因为他这人做事从来都不靠谱。
狗急了要跳墙,兔子急了也要咬人,李旋相信不是什么事情把卡拉波尔逼到绝路他也不会做这种玉石俱焚的事情的。
也罢也罢,不管我的事,李旋只是有些担心虎子是否能接受断臂的事实,想着把周赤阳接过去和他同住,或许能让周赤阳安稳下来。可是这样日常开销就得增加三倍预算,他的说多不多的薪水难以养活他们兄弟俩了,更何况虎子的康复治疗绝对也是要去医院买药的,黄金有价药无价,这让李旋犯了难。
虽然人穷志短马瘦毛长,但李旋是决计不会用汇丰的钱的,那虽然是他生死交错之间赚来的玩儿命钱,可他已不是从前的他,那么那笔财富也不属于现在的他。
或许该换个工作了,顺带换住处,安逸闲适固然是他想要的生活,但都在这城市中求生,连嘴巴都顾不了,谈什么安逸闲适?
换工作不难,毕竟李旋现在也就是一个外资企业的库管员而已,凭他的英语找个类似的工作自然不是难事。只是刚才才答应了崇思樘的话就办不到的话令他有些苦恼——他不是食言而肥的人。
李旋这般胡思乱想着,起身走到窗边往外望去,今天的夜空没有城市废气形成的大雾,甚至能看到那一轮圆月高悬。如果他是个诗人,此刻一定诗兴大发,如果他是个哲人,此刻一定参悟许多人生,可他只是一介凡人,心里为千万凡事困扰,只得感叹一句,啊,好大的月亮,像小区外的碳烤锅盔……
燕子走了。正如她突然的到来,并未有一丝眷恋。因为她朝着李旋转过身那一刹那开始就不再是一个温柔体贴的都市丽人,而是杀伐千军运筹帷幄的军师。
燕子的名气最初来源并不只是她的手段,而是她那轻灵飘逸的身手,配上两把削铁如泥的短匕,如同曼舞一般优雅却又一击必杀的燕回廊,人人闻之脊寒。
虎子上不了明年的佣兵大赛了,燕子肯定会代表废墟出战对阵暗夜的bolomir,那将是一场王对王的决斗,李旋都不禁有些期待了——等等,虎子断臂,燕子出赛,这好像有着某种联系,像是一场巨大的阴谋,意图摧毁废墟的巨大阴谋。
那如果真是阴谋,谁是始作俑者,策划这么一场好戏的,按理说卡拉波尔就是最大嫌疑人,但李旋反倒不太肯定——他行事虽然谈不上光明磊落,但还是从不工于心计,他崇尚力量,喜欢冷兵器与肉搏战,颇有一番武士精神。
那到底是谁呢?李旋陷入沉思,这一切的来因后果仿佛都有迹可循,可又如大雾遮掩扑朔迷离,真像被深深藏在这大雾之中,发觉不了。
但愿是自己多虑了吧,以燕子的智慧,什么阴谋都能破解的,李旋安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