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倬云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想来想去, 也只能是他。
怒气在李倬云皱起的眉宇间不断凝聚。
“谢了。”
他跟老板道过谢,风一般地走了。
李倬云一边往外走一边雷厉风行地给阳阳打电话:“帮我查一下社团成员资料,纪长淮的住址。”
阳阳好奇:“你要他住址干什么?”
“让你查就是了!”
“行行, 你等一下。”
半小时后,李倬云赶到纪长淮的住处附近。
他来得正巧,纪心瑜母子俩刚从菜市场回来,三人在大街上碰见。
李倬云浑身冒着怒气,捏紧拳头直直冲他们走来。
纪心瑜最先看见他,瞳孔倏地睁大。
她没来得及叫住他。
李倬云猛地扑上来,拽住纪长淮的衣领,一拳重重地往他脸上招呼。
纪长淮猝不及防,险些摔倒在地。
纪心瑜吓得大声尖叫。
一想到自己日日夜夜辛苦得出的成果毁于一旦,李倬云气不打一处来。
“王八蛋!”他咬牙切齿道。
纪心瑜赶忙拉住李倬云,“云云,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李倬云充耳不闻,动作凶狠,又一脚往纪长淮身上踹。
纪心瑜苦苦央求:“别打他!云云我求你了,别打他!”
李倬云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她能一手掌控的小男孩了,他劲比牛大,纪心瑜就快拉不住了,连忙向周围呼救:“来人啊!谁来帮帮我!别让他们打起来!”
几个路过的好心人见状,立马涌上来加入拉架队列。
几人齐心协力才将冲动的李倬云拦下来。
李倬云站在两米外,喘着粗气说:“纪长淮,有什么招数你尽管使出来,我告诉你,属于我李倬云的你永远抢不走!”
纪长淮一声不吭地站在纪心瑜身后,由母亲保护着。
他灰暗的面孔上毫无表情。
李倬云走近一步,手指直戳纪长淮胸口:“还有,我警告你离令蔓远一点,她现在是李家人,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没有资格叫她姐姐!”
纪心瑜拉住他的胳膊,哀求道:“云云,长淮好歹是你的弟弟,你们小时候吃一锅饭长大的,你不要把话说得那么绝,好吗?”
李倬云甩开她的手,生怕弄脏自己的衣服。
他目光转移到纪心瑜脸上,丝毫不留情面地说:“还有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你休想再从李家拿走一分钱!”
放完狠话,李倬云转身就走。
与所有人背道而驰,他的步伐犹如一个打赢胜仗的将领。
当年纪心瑜带着纪长淮一走了之的时候,小小的他也是站在这个位置,用无助和祈求的眼神望着他们走远。
他不曾开口,让纪心瑜多看自己一眼,把他也带上。
如今报应轮回,天翻地覆,将他们远远甩到身后的人是他。
可为什么他的心口那么难过、那么难过呢?
那个打赢了胜仗的将领,独自屹立在破碎的山河前,脚下尸体遍布、血流成河。
他茫然四顾,原来沙场上只剩他孑然一人。
一定没人能懂他的寂寥荒芜吧。
*
这次李倬云回家特别低调,事先没给任何人消息,弄得迎接团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那天下午,他一个人推着行李箱,静悄悄地来到李家别墅门前。
别墅里的佣人们各司其职,没人知道他回来了。
只有鼻子很灵的特仑苏率先闻到了久违的气味,屁颠屁颠地跑出来迎接。
一只金色的庞然大物突然从草丛里窜出来,吓得李倬云“花容失色”。
他不停用手驱赶:“一边去,一边去!”
……
这狗是不会看人脸色还是太傻白甜?
明明李倬云对它的拒绝表达得那么浓烈,它照旧不管不顾地往他身上扑,肝脑涂地地表达它对他的喜欢。
伸手不打笑脸狗,李倬云只好跟它讲道理。
“坐下,别碰我,坐下!”
李倬云喊了半天口令,特仑苏一点也没听懂,愣是蹭了他一腿的狗毛。
李倬云气得直翻白眼。
令蔓还总吹她家金毛训练有素呢,这哪里像个有素的样子!
李倬云被逼无奈,急中生智:“坐下!”
这次换了乌瑜话。
奇迹一般,口令突然奏效了。
特仑苏两腿一并,乖乖坐下,流着哈喇子仰头看他。
咦?
管用了?
李倬云继续发号施令:“走!”
还是用乌瑜话。
特仑苏收到指令,摇摆着大尾巴跑远了。
李倬云简直叹为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