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的时间并不长,接着便是宴席,觥筹交错,中午不过是小吃,到了下午才是正席,所以一会儿之后,宴席便散了,大家都开始在府里走动起来。新年刚过,有些关系还没走动完的,都趁着这个机会开始了,不过在场的人,至少也是三品官员府邸出身,聊起天来,难免累得慌。朝堂不平静,这里的人,也大多三五成群。
本来郭顺只请了比较亲近的几家,可是挨不住所有的皇子都来了,那些站队的官员也都纷纷赶来,这样一来,整个京城中的权贵人家,大多都到了,虽然郭顺觉得此时他们都来捧场并非是件好事,可是郭顺也不好意思赶走不是。
宴席一散,郭舒便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坐下,身边也只有曹珍儿和于心尘在旁边相陪,即使是有人来了,也以身体不适不宜打扰为由,寒暄几句,然后继续享受清静。至于郭裳那边,则被一堆千金围着斗诗去了,向来是容貌自卑,想从才学上扳回一城。可是郭裳多年来作为郭家唯一的女儿,受到大力栽培,她们自然也讨不到什么好。
然而郭舒并没有享受太久的清净,因为萧恒彦过来了。萧恒彦见到郭舒身边冷冷清清的,(不是真的冷清,于心尘和曹珍儿在下围棋,郭舒的围棋太臭了,不好意思了跟她们下,于是就在一旁看着。)皱了皱眉,便抛下身边围着的一群人,走了过来。
于心尘和曹珍儿一开始还没有察觉,两人棋逢对手,所有心思都在那盘棋上,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你就在这里看下棋么?怎么不去别的地方看看?”萧恒彦柔声道。
这一开口,将正在下棋的两人吓了一跳,手中捏着的棋子都掉了。郭舒无奈地帮两人捡起,带着嘲讽地说:“我过去干什么,与她们争风吃醋吗,我还没有那个力气,也没有那个精力,再说,光是才艺,我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这样过去不是自取其辱吗。”
萧恒彦点点头以示赞同,便说道:“你之前发烧现在怎么样了,如果身体实在不舒服就先回去吧,我看你的脸色也不好,要注意休息。”
郭舒看着萧恒彦身上的披风,看来是烘干了,但是好像用了熏香,一丝丝香味飘进郭舒的鼻子里。
两人则是一脸震惊。萧恒彦平时都在军营之中,若是出现,也长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再加上战场杀伐之人,身上总有一股难言的威势,和一丝丝不知会在什么时候浮现的血腥气。众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还是有几分敬畏的,但突然看见萧恒彦露出从未见过的温柔,两人都感觉有几分不可思议的。
两人也都很知情识趣,也不再下棋打扰他们,转而说要去看梅花,起身告辞,留下两人在凉亭中。
只是这两人知情识趣,但其他的人,则不会这么想了,一时间,两人获得了许多男男女女的注目礼,大多不是善意的眼神,**裸的目光,让两人无法忽视。
楚王率先走了过来,说道:“祝贺郡主及笄,不知郡主身子可好些了?”
萧恒彦和郭舒都站起身来,郭舒正要回答,却被萧恒彦抢去了话头:“二哥向来日理万机,今日竟有空来观礼。”
萧恒彦也没怎么给面子,暗自讽刺楚王此来居心不良,借此提醒郭舒。郭舒怎会不懂,可是就看着萧恒彦跟楚王对上也不好,便赶紧插话:“我的身子好多了,劳烦殿下关心了,殿下日理万机还能过来参加小女子的及笄礼,真是令小女子受宠若惊。”
虽说是插话,可话里话外是顺着萧恒彦的话说的,就是告诉楚王郭舒站在萧恒彦这边,这让楚王有些诧异,这样一来,他的计划反倒不会那么顺利了。
楚王侧了侧身,露出了跟在他身后的一个男子,眉眼间到也算得上清秀。
“郡主的及笄礼京城中谁人不知,上次郡主封赏之时,本王杂事繁多,无法抽身亲为郡主贺是本王失礼,此次自然要过来给郡主赔罪了,你也该为郡主赔罪,知道么?”
身后那个面容清秀的男子自然很知趣地站出来,说道:“自该赔罪的,上次前来吊唁,郡主身体不适,不能拜会,故特来拜会,还望郡主不要嫌弃太晚了些,也请郡主节哀顺变。”
两人一唱一和,郭舒却并未直接回话,而是很没有礼貌地指着那个男子问萧恒彦道:“他是谁?”
两人脸色都变了变,都听闻这安贞郡主是乡下长大的,没见过世面,礼仪之事更是一窍不通。不过想来这是嫡女,又是郡主,齐国公怎么也该教一些最基本的礼仪才对,却不想竟是如此的不知礼数,想来这位郡主才气全无竟也是真的了?娶妻娶贤,即使她身份尊贵,但娶这样一个女子回去,怕是只会失了脸面吧。这样想来,那位清秀的男子便多了几分轻慢。
他们不了解,但萧恒彦心里清楚得很郭舒是怎样的人,尤其是在长安的那段时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虽说算不得成熟,却也绝不会就这样无理。细细想来,怕是又贪玩了。萧恒彦也不点破,回道:“这位是永定侯府世子戚城烨。”
永定候严格来说是军方的人,只不过暂时尚未领兵,在京城修养,但在军方的影响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现在看来,恐怕是唯一一个公开支持楚王的军方将领。
“世子好。”郭舒象征性地行了行礼。按品阶,郭舒是一品郡主,可以不用理他,论背景,他也差远了。
“不敢,该是我给郡主请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