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拿出了瓦西里给她的礼物盒,她没有拆开它,而是原封不动地交还给了尤拉诺维奇,“这个是你爷爷让我给你的东西。”
明知道这是小凶兽打算送给她的东西,她还是选择撒了个小小的谎。
因为盒子里面的东西,两人这段时间都算是费尽周折。这个时候就稍微让她任性一点吧,毕竟礼物的话,不管是送出的人,还是收到的人,都希望是本人亲手交递的吧?
尤拉诺维奇接过了盒子,他一时竟然想不起来自己就是因为犯傻为了讨女孩子高兴买了条发带所以才被抓住的,还有些疑惑为什么瓦西里要交给他这个礼物盒。他稍微打开看了一下,里面那条深蓝色塔夫绸质感镶着碎钻的发带露出了一角。
他立刻又把盒盖按下,紧张兮兮地将东西藏在了身后。
“是什么?”缪苗笑眯着眼,故意问道。
小凶兽的耳尖有点红,他轻咳了一声,然后闷声道: “你转过去。”
缪苗照做。
非常相似的场景,似乎能猜到他想干什么了。
果然,他用手撩起了她的头发。
第一次被他这样亲密触碰时的紧张感已经没有了,现在的缪苗非常自然地任他以手为梳打理着自己的头发。有什么东西从后撵起,顺着她刘海后方的分界线绕上,环绕着,最后稳稳地在耳侧打了个结。
“好了。”
他的手指离开了自己的发丝。
于是缪苗打开了终端的拍照模式。投影上倒映出的自己鬓角后多出了一条由仿佛闪烁着星光的绸带打好的蝴蝶结。
缪苗凝视着自己现在的样子,一时说不出任何话。
“给你的。”尤拉诺维奇瞥了眼愣神中的缪苗,转过头有些不悦道,“不喜欢吗?不喜欢的话就扔掉吧。”
回过神的缪苗飞快地摇头:“不是,我很喜欢,谢谢你。”她眼眶莫名有点湿润,鼻子也开始发酸,那一刻的缪苗总觉得在倒影里看到了她最熟悉而现在也是最陌生的人——她自己。
他居然记得那次小意外,惊喜之余一想到这份礼物牵扯出来的事情,总觉得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那你摆出这幅表情干什么?”尤拉诺维奇哼声道。
“因为太高兴了。”缪苗从善如流地哄着他,不过她也没有说半句谎话就对了,“跟你的眼睛颜色非常接近呢,我很喜欢。”
“……白痴。”小凶兽单手捂着下脸颊,“整天都在说什么鬼话。”
***
瓦西里双手交叠在身后,遥遥望着窗外楼下跟在黑发少女身后的尤拉诺维奇。
即使是这个距离,都能看得出尤拉诺维奇的脚步非常轻盈。这小兔崽子也只有离家的时候才会那么愉快轻松,像是终于逃出了笼子的鸟一样,巴不得立刻挥动着翅膀飞向天际,一点也没有思考外面的世界等待他的是什么。
他根本没意识到,待在笼子里才是最幸福的。这笼子本来就是为了保护他而铸造的,从来就不是为了囚/禁他而存在的。
尽管这只雏鸟本来就是一只隼鹰,羽翼和骨骼也足够丰满和刚健,但在暴风雨面前一样会无力地折翼坠落。
毕竟已经有前车之鉴了。
但谁要有个不要命的女孩强硬地闯了进来打开了笼门。那只雏鸟看见她的时候像是一下子得到了生机,她只是朝他伸出了手,他就没有任何留恋地飞快跃到了她的身上,钩爪稳稳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心甘情愿而又迫切地要跟那个外来者走。
雏鸟即将消失在老鹰视野里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他的旧巢,他应该是没看到一直注视着他的瓦西里的,因为只是匆匆一瞥,他就立刻扭头追上了驯服了他的女孩。
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瓦西里才冷漠地开口道:“如你所愿,我就暂时将他交给你了。”他这话是对身后的人说的。
书房里站着的第二个人,此时缓缓地从昏暗的阴影下走出。他站定在了阳光之下,和窗前的瓦西里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棕发的中年男人,带着金边眼镜,笔挺烫贴的军装上有着象征着身份的肩章。
“千里迢迢跑到我这里。”瓦西里讥嘲道,“是有空来探望我这个老不死,还是来确保我会将他交还给你们?我跟你们不一样,不搞那些有的没的小花招,当初承诺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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