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回到国士府的厢房时分,正好迎面遇上无悔,无悔大老远见到无双,不开心地跑过来,询问道:“我找了你半天,你跑哪里去了?”
无双喝了不少,回来的路上还没什么反应,现在整个后脑昏沉沉的,好不难受。无双只远远地看出来是无悔的身影,却根本听不清无悔再说些什么。无悔瞧出无双的异样,关切地上前扶住无双,刚一凑身,便闻到了无双身上的酒味,忙捏住鼻子,道:“啊,好臭,你去哪里喝酒了?”
无双迷迷糊糊的道:“好悔儿,我好难受,扶我上楼,我得躺会儿。”
无悔正要张嘴去说无双,突然听到无双叫自己‘悔儿’,再去看无双难受的模样,顿时不舍得张嘴,只好把死猪一样的无双扶上楼去,将无双安置在床上,除去鞋袜,罩上被子,又起身去打了盆水,为无双擦过脸,忙完也是累出了一身汗,无悔看到安详地睡在床上的无双,不觉又好气又好笑。可是无双安静睡觉的样子却又那么的讨人喜欢。
于是,无悔悄悄地搬过一张小凳子,坐在床边,伸出一根手指去,慢慢地去摸无双挺翘的鼻梁,长长的睫毛都快超过自己了,还有那微微凸起的喉结,嘴角微微的茸毛,好看的双唇抿在一起,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无悔越看越是喜欢,四下看看无人,像做贼一样,偷偷凑上去,亲了一口,转身便逃。
国香皇城,御香宫,日暮。
天香公主端坐在茶案旁,一只手儿撑着额头,闭目养神。窗幕上忽然露出一道人影,低声言道:“禀公主,人已带到密室中,听候发落。”
天香公主闻言,微微张开双眸,道:“知道了,你且先下去吧,待我换身衣服便过去。”
那人影道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自古深宫必有密室,这‘御香宫’自然也不例外。‘御香宫’比‘静香宫’大了不止一倍,在‘御香宫’后堂的书架上有一处机关,乃是天香公主偷偷遣人改造而成,监造工人下场自不用说,单说此等机密场所,放眼整个国香城,知道其所在的也不超过十人去。
天香公主换了一身紧身衣,长长的头发,梳在一起,整个人儿越发显得英气逼人,灵动可爱。天香公主走至书架前,慢慢转动机关,闪身进得密室中去。
待一进去,放眼望去,整个密室,空间极大,不似别处狭隘幽闭,整个密室通风极好,采光也留着窗户,但是却未打开。一眼望去,密室里一应家具用器俱全,更有一张檀木香床摆在内里。密室的另一边用乌钢柱隔成一处监房,定睛望去,却见到监房内,有一人四肢被人用四条手腕粗细的铁链拴住,整个人像一个‘大’字被缚在石壁上。那人低着头,蓬松的头发遮住那人的脸,瞧不真切。
天香公主从石壁上取下一挂细鞭,幽幽地走到监房前,也不说话,用鞭子的手握‘当当’地敲着那钢柱。
监房内那人,听到声响,缓缓地抬起头来,假若无双在场,一定会惊讶的合不拢嘴,因为眼前这人不是别人,而正是下午还在和自己一起吃酒的易飞白。而此刻无双还在温暖舒适的床上做着好梦,易飞白却被人用铁链拴在此处。
易飞白抬起头,看到面前的天香公主,却未曾流露出丝毫恐惧。天香公主微微一笑,言道:“易师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哦。”
易飞白答道:“公主殿下,不敢当,折煞小人了。”
天香公主道:“四年前试道大会,易师兄英姿焕发,连赢十七场,阳儿一直到现在还不能忘记易师兄的雄姿,每每想来仰慕得很。”
易飞白叹息道:“可惜最后一局却输在花无眠身上,花无眠才是连赢十八场的国士府第一高手,公主既已将花无眠招为御香宫驸马,就不必再仰慕易某了,否则岂不让别人说公主您水性杨花,见异思迁。”
天香公主,闻言咯咯娇笑,道:“好一张利嘴。”
易飞白也跟着笑道:“多谢公主夸奖,易某愧不敢当。”
天香公主道:“你当得,只不过记性不太好,下午是谁在水榭旁,口口声声说本宫是千人骑,万人淫的母狗来着,这还没隔了夜,怎么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易飞白闻言不惊不惧,道:“此话是我说的不假,不成想公主殿下,日理万机,些许小事,还要劳烦公主挂念。”
天香公主道:“易飞白,你也是个聪明人,想必你也知道我的手段,不要让我发火。”
易飞白环顾了监房一周,道:“公主殿下,您的手段我是知道的,想我灵虚山的高师兄,李师兄,现在想来十有**也是死在了这里。”
天香公主道:“不为我所用,必杀之。”
易飞白道:“那不巧了,易某是万万不想为下毒害自己父亲,霸占皇权,妄想谋朝篡位的人卖命,怕令家师蒙羞,愧对灵虚山历代先辈。”
天香公主道:“易飞白,你知道的当真不少,你说这些是不想活命了么。”
易飞白回道:“自古人常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能做,我为什么不能说。”
天香公主气极而笑,道:“好,易飞白,本宫最后再让你选一次,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你最好考虑清楚再说。”
易飞白答道:“不瞒公主,易某落在你手上,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天香公主实在是没有了耐心,道:“死很容易,但是比死还痛苦的事情,却太多太多了。”言罢,拍拍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