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儿姐右一句裳儿姐的把裳儿叫乐了,两人都是刚进宫不久,处理事务不像裳儿那么熟稔不过极其认真,倒是为裳儿揽去不少差事。
赏赐的东西陆陆续续送来,有时一样有时几样,一天里来个几次也是常事,从胭脂水粉这等小物到衣冠环簪这类饰品,让齐渃不禁怀疑那永沣帝是否是办公时想到什么便差人送来了什么,不然怎么零零散散毫无规序可言。
当一套龚春紫砂壶送到手里时,齐渃忽然意识到,这一件件赐品正是揽月宫缺少的东西,第一份龙井不言而喻,而后面过来的服饰饰品则是齐渃一贯不施粉黛朴素无华,应是齐潇之后命人去购置的。
所以等到公公带着一对人马把一个个红木雕花椅搬入揽月宫外厅时,着实让齐渃尴尬了一把。
只过了不到五日,原本根椽片瓦的揽月宫变得丰富起来,橱柜里放满了华衣锦服,连原先空空荡荡的奁盒现在也填满了这几日送来的饰品。
若可拿去换成银两就好了,也好给裳儿添置新衣。
裳儿对齐潇送来的东西抱着矛盾的心理,这是以齐渃外嫁外邦换取来的暂时荣华,但又为可以改善齐渃的生活感到庆幸,所以她会冷着脸接受赏赐然后迎着笑给齐渃泡上一壶壶好茶。
正月初十刚过,宫里就忙络着开始筹备元宵灯会的节目,一直冷清的揽月宫此时都挂上了两排红色灯笼,在前院的石道燃起暖暖的红光。
晚上熄了灯,齐渃躺在床上刚进入浅眠,外面撞倒座椅的声响引起她的注意。
大概是丫头们不小心磕到了什么吧,齐渃暗自猜测,续而又放松了精神翻了身继续酝酿睡意,却不想外面的动静让人不由警惕起来,分明带有慌乱的步伐,还在思忖作何行动之时,外面发出一声低沉的喊声,却是裳儿的声音。
毫不犹豫的爬起身,摸索了火折子点燃烛台,披上外衣一手拿着烛台蹑手蹑脚走向外厅。
到外厅门帘前,齐渃吹灭了烛台借着月光看到大门敞开,外面的大红灯笼被风吹得晃曳,在昏暗光线投影下是一个男人的阴影,还能依稀听到他粗喘的鼻息声,而他手里紧紧蒙着另一人的口鼻。
齐渃心头猛地绷紧,顾不得太多,冲进外厅抄起一个手边的烛台便向黑影扔了过去。
黑影被着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扰,猛地回头,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被蒙着的人正是裳儿,这会软趴趴的摔倒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原本警惕的神经看到来人只是一个清瘦的女子,黑影又松懈了下来,齐渃这才看清这人的模样,全身夜行服脸上蒙着黑布露出一双凶残的双眼,而左臂出划破的衫子里露出血肉模糊的血痕。
行刺!
这里地处皇宫最东处,如果是行刺逃命那么不远的后方便是围墙,这人大概是误闯入揽月宫而被裳儿发现,便想杀人灭口。
不等齐渃多想,对方拔剑刺了过来,躲进屏风后方,剑刺入屏风往横向一劈,屏风瞬时被一劈为二。
大厅本身不大,又没什么机关,两人纠缠了几个弹指时间,齐渃便被那双大手禁锢住,黑衣人的剑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刀刃上还残留着其他人的血迹。
等待那一剑的刺入,却被一个反手扼住咽喉挡在了那人身前,脖子上触到冰冷而黏腻的触感。
门外亮起一盏盏火烛,齐渃被后方的人推搡着往前走,跨出房门立于石阶上,脖子上的剑刃变动了一下角度更贴近了一些,是在警告前来捉拿他的侍卫,若敢轻举妄动便要了她的性命。
对方温热又急促的呼吸喷在右耳畔让人冒出一阵反胃,侍卫们停在十米开外的地方,火光把他们的脸映的恍惚,看不实切,双方僵持着谁都没有说话,试探对方的下一步意图。
这会该做什么?
作为全场焦点之一,齐渃摆着极其不舒服的姿态,被大家的视线锁紧。
是该哭着嚷着求后面的人放过自己,还是索性说点高风亮节的话,也好让自己留得些气节,作为齐家儿女怎能是贪生怕死之辈。
前方侍卫出现了片刻骚动,人群稍作分离留了一条道一人缓缓走到前方。
是齐潇。
一贯冷漠地表情看着眼前的景象,丝毫不见刚被行刺过的慌张。
第一次,她在高处,而齐潇处于低处,两人相望无言,齐渃微微的挣扎了下,她不想,不想让对方看到如此狼狈的自己,那是深藏在她血液中的傲骨,绝不想让那人看到软弱无能的自己。
☆、第八章伤
刚才那番挣扎使得锋利地剑刃划破皮肤,鲜血顺着锋刃流下,沿着锁骨滴落在素色中衣上开出朵朵嫣红。
刺客更加用力的羁缚住齐渃不让她随意动弹,接着以命令的口吻对前方齐潇说道:“不想她死的话就赶快撤人,不然休怪刀剑无情。”
看来这人不傻,已经猜出齐渃的身份。不过拿她作为要挟的筹码,齐渃心中不免暗笑,实在不算明智,虽为公主不过这命也不过是蝼蚁之值罢了。若不过忌惮她的身份,这十年间她早已死了千遍百遍,现在这般指不定顺了某些人的意。
偷了十年的命在这皇宫深处清冷而又萧寂的度过,想着余生就此度过也未尝不可,幼年经历至亲相继离别更让她珍惜生命,说她懦弱也罢说她胆小也罢,有些时候比起死,活反而更需要勇气。
刚到揽月宫时,偶然偷听到宫女太监们的闲谈,弑君夺.权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