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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恒言瞥了寿阳郡主一眼,心里也想不明白,明明在十多年前,她就告诉过寿阳郡主如何取得夫君的心,为何这么多年了,她竟还对自己有执念?
杜恒言往花厅里看去,见各家小娘子都在,笑道:“原本是想着多年不回京,喊诸位姐姐妹妹和婶子们聚一聚,不想竟闹出这般事来,二十多年前,我和诸位夫人尚在闺阁中时,对这落水的戏码便屡见不鲜,不外乎是小姐妹爱淘,族中长辈不同意婚事,不得不出此下策,我许多年不回京,不知道京中趣事,不知道这一回落水是为何?”
杜氏一下子便将此事定义为蓄意为之,并不是她偏颇,而是她府中的亭台楼阁都新修葺过,不存在年久失修,怎地好端端的人就能从水榭里掉下去,还一次下去了四个。
魏三娘子听杜氏说这出戏码屡见不鲜,小团脸上露出了一对小酒窝,被娘亲徐氏瞪了一眼,忙拿绢帕出来掩了嘴。
夏夫人、甘夫人面上都有些尴尬之色,甘夫人不着痕迹地捏了女儿的手一下,甘以芙立即内疚道:“林夫人,都怪我没站好,一时情急又拉了絮儿姐姐和元珊妹妹。”
夏元珊见甘以芙如此作派,干巴巴地道:“不怪甘姐姐,是我自己没有站稳。”
张如绮急得面上通红,明明是她没有站好,现在都说没有站好,她若再说自己没有站好,未免显得蓄意为之。
杜氏笑了,“哦,这么说,是诸位小娘子自己不爱惜性命,一个个要往我林府的湖里跳?还是我这湖里藏了什么宝贝,你们都想下去一饱眼福?”
“噗嗤”一声,魏三娘子终是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杜氏没有在意,看向张如绮道:“张小娘子怎么说?”
“甘,甘姐姐蒙住了我的眼睛,好一会儿,我猜出来是她,她还不放手,我眼睛里就进了沙子,疼得慌,正准备让女使扶着我去洗洗眼,一不小心绊了脚,就往前头栽去,我眼疼,也没看清撞到了谁,然后就,就掉入了湖里!”
她只好自己眼疼,什么都不知道。
甘以芙急道:“我看如绮妹妹爱笑,就过去逗逗她,并不是有意往她眼里揉沙子!”顿了一下,觉得自己撇的也太明显,又道:“不知道如绮妹妹彼时眼睛不适,多有得罪。”
却是将球一下子又踢给了张如绮。
一直默不作声的寿阳郡主,一边摸着手上的镯子,一边闲闲地开口道:“我少时体弱,很少参与汴京城中小娘子们的宴会,不知道小娘子们这般年纪,便可以有如斯的手段和胆识,今个倒是见识了。”
寿阳郡主又望向杜氏,“事情已经这般清楚,不知道林夫人看明白没有?”
张丞相和户部尚书甘甫属不同的阵营,寿阳郡主对上甘夫人,也丝毫没有压力。
徐氏打着回圜道:“这样看来,不过是小娘子们一时大意,都没有站好。”
其他的几位夫人也都附和。
杜氏点头笑道:“按照几位小娘子这般说的,甘家小娘子蒙了如绮的眼,如绮推倒了甘家小娘子,甘家小娘子推到了元珊和絮儿,如此说来,元珊和絮儿不过是无妄之灾,好在元珊已并无大碍,倒是絮儿尚在厢房里躺着。事情发生在我的府上,我有义务给诸位一个真相,至于如何处理…… ”
杜氏沉吟一下,又道:“絮儿虽是我的义女,不过此等性命攸关之事,我倒不好代她拿主意,其余寿阳郡主、甘夫人和夏夫人如何解决,便是你们私下的事,我也不便参与。”
杜氏这般理清楚,便是张如绮和甘以芙两人私下闹得不愉快,借故在她的府上生事。
甘夫人和寿阳郡主都冷青着脸,今儿的事情一旦传出了杜府,张如绮和甘以芙在汴京城的名声便毁了,玩闹之间一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可以闹到致人于险地,这般不分轻重、不存仁心的小娘子,谁家敢娶回家?
有这胆识的,那真是嫌一家老小的命忒长了!
张如绮急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手上的帕子被绞的都抽了丝,“我,我真的是眼睛疼。”
甘以芙想说,她真的是没站稳,但是周围冷寂的空气,让她忽然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
顾言倾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床前坐着一个人影,熟悉的伽南香侵入鼻子的时候,顾言倾的心微微跳了一下。
“你怎么还在?”
沈溪石苦笑道:“等着你回话呢,我问的问题,你还没给我答案。”
顾言倾抿了唇,默默望着沈溪石,半晌道:“藿儿呢?”
“腹痛,喝了不干净的茶水,我让她下去歇着了。”
顾言倾“哦!”了一声。
沈溪石望着顾言倾苍白温热的脸,并不准备给她躲避的机会,“倾儿,我们成亲可好?”
顾言倾眸子微微转动,发现沈溪石的眼睛又明亮又暗寂,像在寒风里摇晃的烛火。
“你我已多年没见,你认识的,不过是六年前的顾言倾,爱笑爱闹,可是,溪石,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