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凤首’，你这样叫我，我心里非常难过。我希望你叫我本来的名字。”见荻秋没有反应，她又语带失落与央求，叫人听得心软，“不愿意吗？”

“可以。”

允年微微一笑，继续解释道，“荻秋，神寂岭是你的家，你是我的妻子，我们曾经拜堂成亲。虽然中途我们之间出了事故，但我一直非常思念你，现在找到你，希望你能回来我身边。”

荻秋没有回话，抬起的眼中也非常澄净，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你不说话？还是，你想说你都不记得了？”允年转过身，深吸一口气，“再或者，你在等待我的……”

“什么？”

咚地一声。希允年双膝一折，跪在她的面前。那个三界只跪天帝和亲王的一级神，那个世袭家族、血统尊贵的凤首居然诚挚而愧疚地说道，“道歉。”“我对不起你。”

荻秋似乎被吓了一跳，她很快地站了起来，一手扶住了桌沿，面上微有紧张，“希雁，你不用跪我。”

“你原谅我，我便起来。”其实这一刻，她的心中没有太多重逢的喜悦，更多的是当初的自责。又那么多的不应该，不应该发生、不应该做出那些选择，也不应该……如今，老天开眼，还有弥补的机会。

“我可受不起凤首一跪。若你非要这样。”荻秋亦是双膝一折，“那就一起跪吧。”

允年本想以诚心打动荻秋，结果荻秋也跟着跪下，她嘴角微微一歪，站起身来，“你有些变了。”

“我现在只想回去先生身边。”荻秋说。

允年盯着荻秋，当然脸上写着“你觉得我会愿意吗？”，“我说过，我不可能会再放手。”

“可你认错人了。”荻秋呼出一口气，“我不能明白，我与你前妻长得肖似，你便要拿过来当做妻子关在家里？我不要。”

“我也觉得很惊奇，本该死了的人，为何能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允年微微一笑，“但荻秋你知道吗？你本性良善，并不擅长撒谎。”她眼尖地发觉荻秋瞳中闪过的一瞬的紧张。继续自信道，“你是记得我的。至于你为何能死而复生，大概，是天不愿辜负希雁痴情一片。”

荻秋摇头冷声道，“你错了，我对你毫无印象。对不住，你的痴情一片弄错人。”

“荻秋！”

荻秋低下头，看着地板。

“你真的不肯原谅我？”

“跟原不原谅你没有关系，我只想回去先生身边继续在世外桃源生活。”

“那我可卸下凤首位置，陪你一起归隐。”允年上前一步。

“为什么要跟你一起，我不要。回去仙境后，我要跟先生说，把入口位置更改去更僻静的地方。”

“你……”允年深吸一口气，显然是气着了，她眨了眨眼睛，“好，我给你时间思考。”

允年书信一封给嵇远，将荻秋之事告知，几日后嵇远便登门而访。

☆、第一节真神临世（5）

“你终于肯见我了。”

允年叹气，“我知晓你这些年想弥补当初的无心之过，你帮过我的事，我心里都清楚。”

嵇远眉头挑了挑，“我真是不容易。”

“说正经的，”她把在璞华仙境发生的一切来龙去脉都告知嵇远，“你可知这璞玉子究竟是何人？他当真有法术让人失去记忆？是不是他为了留下荻秋，便也对她记忆动了手脚？”

“啊呀，竟然是他。”嵇远当头就是一棒。清眉一皱，“你还记得，当初你带着重伤的荻秋，来我栖多山让我救治她，我曾给过你一宝物，叫做‘时之迷’，这个宝物帮助荻秋停住死亡时间。”

“我自然记得。”

“嗯，你可知这个璞玉子就是‘时之谜’的主人。‘时之谜’是他做出来的宝物。后来辗转落入了我嵇家，被我族好生收藏着。”

“呀！”允年也惊讶一声，“这……”

“这人定是荻秋无疑了！”嵇远耸了耸肩。“恭喜你啊，失而复得。”

“可，荻秋怎么会散魂后，去了璞玉子那里呢？”

“两个可能。其一，是宝物的灵性。‘时之谜’一直都在荻秋体内，与她早已融为一体。她散魂的时候，‘时之谜’便知晓自己人世间任务已尽，或许就飞回了主人身边。”

“那第二个可能呢？”

嵇远想了想，回答道，“璞玉子算到荻秋有难，以式神化身的方式代替荻秋渡劫，化身会有元神的记忆和行为，除了法力弱以为，难辨真伪。以此法拿回‘时谜子’，这也是机关仙人常使用的收回神器的法式之一。也就是说，数年前，死在神寂岭的，只是个替身，故而元魂单薄，瞬间魄散。也是合情合理的。”“不管哪一种可能，眼前这人，应是真身无疑。”

允年算是心头一块巨石落下，好不轻松。“虽是高兴，可她现在不愿意理我。”

“噗……”

“笑什么！”

“反正她总不理你的，你早习惯了。”

“……”允年厌烦地用眼睛刮了刮嵇远。

“话说回来，这个璞玉子既然能掌握时间的始点和终点，那么抹除人记忆的方法，肯定也是有的。”

“荻秋当真失忆？”

“璞玉子舍不得宝器，抹去她记忆是有可能。真真假假，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可如果，她没有失忆，而是真的完完全全恨我了呢？”

“那你就……”

“就什么？”

“就自认倒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