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丝毫不觉得干翻满天神佛是一件有成就感的事，在不知多少万年前，他一步步征服魔界，将整个魔界生物全部踏在脚底，他打破魔界法则，凌驾魔界虚无意志之上，他早已不知道成就感为何物。

至于下了一锅神佛饺子，这不过是魔主一生中无数次战斗，很不起眼的一场碾压。

哈……

魔主又打了个哈欠，手在嘴边扑打哈出来的气体，真是无聊透顶了。

“既然到来，就不能好好站出来吗？能不能体恤体恤我？打架又无聊又浪费时间，你们却还要躲躲藏藏，烦不烦？快快死到前来。”魔主颇为烦躁的嘀咕，声音很小，但是魔主知道，即使是他呼吸的轻声，他们也听得清清楚楚。

由魔界法则撑起来的光幕外，一个个光点浮现，他们是一群人，即使只是站在那里，也熠熠生辉，他们的道则自然散发便已经自成洞天，那微微的闪亮，驱散侵入他们身边的魔界法则。

一个蛇身人首的美丽女人；一个肌肉虬结身体如星庞大，扛着巨斧的巨人；一个身环九道紫气，紫袍白须道人；还有一头拥有黢黑牛角，浓眉大眼的狂牛；以及最后出现的骑龙锦袍男。前前后后出现的人数居然有双手之数。

魔主不管这些人有多强，也不管这些人各自有何目的，只管催动那颗黑色珠子～黑子魔界，打算一举干翻所有人。

黑子魔界再次膨胀，誓要将骑龙锦袍男等数人也罩入魔界法则之下，双手之数的人中，有几位不拒不抗，已然入了黑子魔界，包括那脾气暴躁的黑牛，他此刻嘴角擎笑，越看魔主越觉得满意。自是没有反抗。

这倒惹得不远处，极力反抗黑子魔界的另一位修行者腹诽，“蛇鼠一窝，妖魔勾当。”

黑子魔界的杀伤力并不足以将这双手之数的强者下饺子，但没有反抗的几人明显表明了来此的态度，折射这双手之数的诸人并不是铁板一块。

也是，本来修行道就没有铁板一块的联盟。

陆陆续续又有修行者赶过来，有的是听说这里围攻十八外道魔界魔主，有的只是察觉到这里法则混乱赶过来浑水摸鱼，还有来救宗门长辈的驾，或者是那十人的追随者。

凌霄殿主久坐高堂，养的一身神王气质，自不允许魔主放肆，他轻哼一声，一掌拍在黑子魔界的光幕上，道则交炽出金光，黑子魔界的扩张顿时阻止。

黑子魔界受阻，魔主又打了个哈欠，半睁眼皮，丝毫没有因为凌霄殿主那强大的实力变得认真，反而更觉得无聊，无数年魔界经历，他和整个魔界斗了无数年，从最开始受魔界意志庇护成为天命之人，代领部下统一魔界。到后来那虚无的意志渐渐感受到威胁，让他成为厄命之子，部下背叛，敌人反攻，厄运缠身，孤身一人，无数次的胜与负，一点一点的蚕食，一丝一丝法则的剥离。最后的最后，他还是让魔界变为了他随手的一件法宝，剥离出十八外道。

也从那以后，再强大的敌人也无法激起魔主的热血，他的血是冷的。

魔主想再发一招，解决这十只牛氓，没错只是十只牛氓，比苍蝇大，比苍蝇快，比苍蝇凶悍，却未能摆脱苍蝇本质。

魔主没想过放过那条牛和其他那几个示好的家伙，打扰了他约会，管你是敌是友，是好意是暗藏心机，杀人如麻还是心怀世人，大奸大恶还是大慈大悲，都得死！他是魔。

他手指微曲，黑子魔界中充斥魔主的道则渐渐变得凌厉。

一直立于山巅观景，不慌张，不期盼，不回首，不疑惑，如冰花，如旬日，如初芽，如朝露，似娇羞，似妩媚，似清纯，似炽烈。

她只是抬步，魔主便停下了动作。

……

……

黑子魔界之外。

来的人越来越多，有的目睹了魔主犹如下饺子般干翻一票神佛，这种人尚且保留敬畏。有的后来者完全无所顾忌，只等那十位出手，浑水摸鱼，加入盛宴。

她修为在这里是最低，但此刻，她一步步走向魔主，魔主面色平静；十大高手面色各异，或惊艳或惊讶。但也都保持沉默；受迫于十大高手的诸多修行者亦无话可说。这一刻，古瑶仙山所有修行者都看着她。风姿绝代的她。

她轻启红唇，“我想了很久，可你是魔，不分善恶。”

魔主微笑看着她，看不出心里所想。即便已然明白，二人站在对立面。魔主仍不作反应。

她在无数神佛妖仙鬼精的见证下，一步步走向魔主，然后投入魔主怀抱。

“我愿意和你一起赴死？”她从不曾如此刻的肯定。

魔主的手轻轻抚摸她的头顶，安慰又不甘，“正义，善恶真有那么重要？……对不起，我始终不懂。”

她的头靠在魔主胸膛，眼里流下一滴眼泪，这泪化作水晶，掉在地上然后消失。

这是她第一次哭，身为瑶池道统的嫡系传人，她的师父将她保护的很好。

她的身体渐渐枯化，魔主将它深深的抱在怀里，任由她枯化的身体生长的枝丫穿透他身体。一点也不痛。

魔主知道这个法术，用人的精神身体以及灵魂，所有的所有作为代价，施展封印术，自是非常厉害，已经近乎无解的法术，只是对于魔主，这法术还是太嫩。

真正制约魔主的不是法术本身，而是这个法术的代价，魔主可以费些力气挣脱这枯枝，但是那样，扶瑶将永远消失，暴力破坏的锁，总是难以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