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卞珑来了,薛芷兰惊得猛然坐起身来,也不等丫鬟搭话,自己连忙回应道:“怎敢劳动殿下尊驾!劳烦公公赶紧将殿下请进来,外面雪大风急,怎敢令殿下久等…”
卞珑乃是自幼受到严苛礼仪教育的皇子,就算是薛芷兰急急忙忙传见,他还是给她留足了准备时间,等她穿戴整齐,撤去纱帘后,才慢悠悠走进房里,抬手阻拦她向自己行礼:“早先就听说郡主不适,昨日又闻你陪同表兄踏雪寻梅,再感风寒,所以我就顾不得什么礼数了,赶紧来看看你,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药品,你就跟我说,我差人快马去京城拿取。”
他面带笑容,显得温和又无害,就算之前知道他与鱼若安乃是相识,薛芷兰也忍不住对这位俊美非常的皇子心生信任,于是鼻子一酸,眼泪就快掉下来了。看她这样,卞珑显得有些吃惊,连忙问道:“郡主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还是有什么委屈?你但说无妨,若是我能帮到的,一定竭尽全力!”
听他这么一说,薛芷兰便大着胆子,抬头看着他道:“想必您也听说了,我此次生病,乃是心病使然。全是因为在梅园外,竟然受到那身份卑贱之人的当众羞辱,急火攻心,才…”说着,她便掉下泪来,连忙用丝帕擦拭,端的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我知道您与那人乃是相识,所以已经不会主动去招惹她,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蛮横无礼,当众辱骂与我。我虽不是皇室公主,却也算是身娇肉贵,哪受得了这样的罪啊!?”
卞珑听着,连连点头,从袖口里取出自己的手巾,递到她手里:“郡主莫哭,我虽先前便认识鱼姑娘,但也不算熟识,正如你所说,身份悬殊又有什么情谊可言,所以这方面郡主不必多虑。”
“是这样吗?!”薛芷兰心中大喜,脸上还是悲戚可怜的模样:“但那人如此粗野不羁,就连侯爷都不放在眼里,以后我还是少不了要受她欺辱…”
卞珑闻言,浅浅一笑:“这点小事,怎么难得住冰雪聪明的郡主。再说,刚才我便夸下海口,要为郡主排忧解难,所以我虽不才,也会想办法为郡主出这口气的。”
“七殿下!我若有您做主,那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薛芷兰破涕为笑,看着他从怀中取出个小纸包,推到自己面前来:“这是…?”
“对待难缠之人,只需叫她吃点苦头就行了。”卞珑微笑着,依旧温柔如水般看着她:“这要将这点东西放在饭菜中令她吃下,相信自此之后,就没有人敢再忤逆郡主的意愿了。”
“真的吗?!”薛芷兰两眼放光,将那小纸包捧在手里,喜不自禁:“谢谢七殿下!我一定会好好教训这个无法无天的臭丫头!您就等着瞧吧!”
卞珑没有接话,眯起眼睛微笑着,看着重新精神起来的芷兰郡主,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