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乔氏生完李恪未满一年,李济从外抱来了一对孪生婴儿,说是已故友人的遗腹子,这友人与他是过命的交情,因而临终托孤。乔氏虽有些疑问,但还是在李济的要求下认了两个孩子为亲子。少时尚不觉,哪知这两个孩子越长越像李济,乔氏后来才知受了自己夫君的蒙骗,白白认了外室的儿子做嫡子。这两个孩子就是李月容口中的两个小杂种了,李济的五子李臻,六子李致。乔氏因病过世后,李济才将这两人的生母抬回李家做妾室。
至于李济的另三个女儿,也都是妾室所生。因此,说到底,李恪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子,按照律例继承家业是毫无疑义的,只是如今家业变成了江山,可以动手脚的机会就多了起来,尤其是在李济本人也有此意愿的情况下。
“依我看,六弟是不成的,五弟倒还有点戏。”说起争储这等惊天大事,李恪还是言笑晏晏的模样。
李月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是么?我倒觉得三哥赢面更大。他城府虽不及五弟,奈何有个聪明的生母啊。”
赵叙在一旁认真听讲,努力消化。
“所以啊,到底是三哥还是五弟都不一定呢,我们还是慢慢看戏吧。”李恪托着腮朝姐姐眨巴眼,李月容赏了她一个弹脑壳。
“姐姐要不要和我赌一赌呢?”李恪揉着脑袋说,阿姐的手力真不是吹的。真是卖萌有风险,撩姐需谨慎啊。
李月容懒洋洋地坐在木椅上,敲着腿,一副女流氓的模样:“赌什么?”
“若是阿弟我走了运,江山也好,美人也罢,一定对阿姐予取予求;若阿弟我败了,只求阿姐别嫌弃壮壮,带着他安稳过日子。”
壮壮正是一旁当布景板的“一家之主”赵叙的小名,他显然被李恪的话震到了,也不顾自己的夫人还在一边,紧紧拉住李恪的手不停地说:“不行,不行.......我不答应.......”
李恪回握住他,却不回话,只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姐姐,他需要一个能让自己奋力一搏而无后顾之忧的答案。
李月容抬眼,没有一丝犹疑与退却:“我不会和你赌,因为阿姐不会让你输。”
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了,从她被卸了兵权的那天开始她就知道了,在告诫自己“相夫教子”的背后,他的父亲藏着怎样的心机。
只不过,父亲你似乎忘记了,我不仅是你的女儿,也是母亲大人的女儿,我还是李恪和李勖的长姐。
哦,对了,我还是夸下海口要保护雪琼妹妹的月容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 有木有小天使在啊~冒个泡呗\(^o^)/
☆、第三章
“月容姐姐,你会一直记得雪琼么?”
“这......”少女故作犹疑,沉吟了一会恳切地说:“不瞒妹妹说,我记性可差了,有时连几个弟弟的名字都叫不上来。”
萧雪琼闻言,顿时像被抽去力气一般,因期待而昂起的小脑袋拉耸了下来,粉唇紧紧地抿住。
估摸着再逗弄下去这个可爱的妹妹就要抽泣起来,李月容笑着拉起对方粉嫩的小手:
“不如这样吧,等我随父兄立了功班师回朝,就接你来我家里。咱俩白日里一块玩儿,夜里就在一处睡。这样,我记性再差,也是忘不掉你的。”
......
夜深忽梦童稚时。
自母亲离世后萧雪琼鲜有安眠之夜,时常惊猝而醒,泪湿枕巾的情形也不少见。此次她从朦胧梦境中渐醒,下意识地拂了拂脸颊,没有摸到泪珠,只有微翘的嘴角,原来她竟是笑着的。
这一醒再复睡就难了。一来是因梦境勾起了往日回忆,心绪起了波澜,二来是因为同舍的几个壮妇鼾声如雷,临床的柳芽儿还磨着牙,伴着室内隐隐异味,让素喜洁净安寂的萧雪琼很是头疼。
这样想来,以往的日子过得虽阴郁,倒也不能说一无是处,毕竟那时住的笼子是金丝儿编的。如今,在新皇下了处置前朝余孽的昭书后,萧雪琼便没入掖庭宫劳役,金丝的笼子变成草蒲的了。
掖庭可以说是后宫的“后宫”,历朝历代都不可或缺,萧雪琼尚为公主时就对此处略知一二。
按殿所分布及各自职能,掖庭可分为南北中三部:位于中部的储秀宫是低阶女官及无品级宫女的住所。在此居住的宫女都是良家子,为服侍皇帝及后妃而被选入宫中,年满二十五岁就要被放还归家。如若在期满前得皇上垂幸,或者因才能技艺超群被封了女官,便可留在宫中终老。此外,既未得皇宠,又未封女官,但因得后妃器重喜爱留在身边而免于出宫也是有的,这样的宫女一般唤作“姑姑”“嬷嬷”。
掖庭之南是内侍省,这是一个由宦者运作的机构,负责教导、管理后宫宫女。
萧雪琼所在的是掖庭之北,是女战俘、罪臣眷属等被去了良籍的女奴服役之所,各朝甚至同朝不同皇帝在位期间都有不同的名字,如今就改了前朝“苦奴院”的名字改称“女役所”。名称虽多变动,但里面的实儿却是不换的,此处就是负责后宫中劳苦差事儿的地方。
女役所里的女奴虽也和储秀宫的女子们一样被唤作宫女,然而两者无论从地位、职责、命运上皆是不同的。论地位,一民一奴,良贱有别;论职责,储秀宫的宫女们学的是琴棋书画,女红烹茶,最苦不过是侍奉主子,端茶倒水传话守夜,而女役所的女奴干得都是些脏重累的活儿。无论你初来时什么天仙般的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