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桃源镇的酒馆里,熊霸天一口气喝了三大坛酒,吃了三四只鸡,啃了七八根猪蹄。桌上盘子叠着盘子,酒壶靠着酒壶。熊霸天早已宁酊大醉,满脸通红,眼神恍惚。他一边拍着桌子,一边大喊:“痛快!真是痛快!”他站起身。
店小二见熊霸天似已喝高,忙过来扶。
熊霸天却一甩手,嚷道:“老子不用你扶!”他打了几个饱嗝,问,“小二,现在老子还欠你家多少酒钱?”
店小二哪里敢答?还得掌柜跑出来,笑着说:“哎呀!什么欠不欠的?不过二三两银子的事情,小店还是担待得起,只要大人吃好喝好!”
熊霸天从腰包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掌柜手上,说:“老子岂是贪图小利之人?只是每次在你这儿都喝得找不着北,才忘了给钱。这有五两,今天一并清了!”
掌柜捧着银子,两手直哆嗦,反倒不知如何是好,赶紧说:“大人,就是要付账,也不需要这么多。”
熊霸天把手一推,说:“哎!别跟老子扯!多的就算利息了!”说完,他拾起马鞭,挥挥手,晃晃悠悠的,带着那十几个随从,走出了酒店,嘴里还不停的喊道:“痛快!痛快!”
此时此刻,于小炜早已潜入了熊府。虽然府院并不大,守卫也不森严,但于小炜在府里翻腾了好几圈,也没找到碧玲的踪影。莫非碧玲没被关在府里?就在于小炜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从院外传来了马蹄声。于小炜登上房顶一看,正是熊霸天回来了。如果跟踪熊霸天,就一定能找到碧玲。只见熊霸天径直进了中堂,于小炜也小心翼翼的爬到中堂的正上方。
这时,于小炜看见,在远方的夜幕中,似乎还有个人影也在朝熊府移来。“难道是他?”一个人名从于小炜的脑中闪过。他屏住了呼吸,伏下了身子,轻轻揭开一片瓦砖,窥探屋内,恰好能看见熊霸天。
熊霸天静静的靠在椅子上,除了喘粗气外,一动也不动。过了许久,他才喊道:“来人!”
几个家丁走了进来。
熊霸天问:“她现在安置得怎么样?”
家丁答:“按大人吩咐,都安置妥当了。”
“恩。”熊霸天点点头,说,“带我去见她!”
于是,家丁带着熊霸天来到后院。院子西北角有一道大铁门,可见门后有一条幽深山路。这莫不是地牢的入口?于小炜刚来时就发现了这铁门,但尝试多次也没能打开。如果熊霸天现在帮他打开,他倒可以借机跟进去。
可熊霸天并没有去开铁门,而是走向了院子另一处的一间小屋。屋里的灯亮了,家丁退了出来,只剩熊霸天一人留在小屋内。不,还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于小炜听得出,那是碧玲。原来熊霸天没有把碧玲关入什么地牢或囚室,而是安在了自己后院的里屋,难道他对碧玲有什么企图?于小炜的心一沉,赶紧跳到小屋的屋顶上。
碧玲虽是被绑来的,但到了这小屋后,就被松了绑。她一直被关在屋内,熊府的家丁还给她送过一次饭菜。碧玲问他们话,他们只字不答,直到熊霸天回来。碧玲心里当然也很害怕,本来被捉到就已凶多吉少,如果再遇到个想混水摸鱼的土匪,岂不是生不如死?碧玲一动不动的坐着,眼睛始终盯着熊霸天。
熊霸天端了把椅子,正对着碧玲坐下,身上的酒味还没消散。他仔细打量着碧玲,脸上渐渐泛起了微笑。看见这笑容,碧玲的心比看见笑面虎金虎的笑容时还要跳得厉害,但碧玲仍努力掩盖自己的害怕。
熊霸天问:“你就是二公主?”
碧玲一扭头,答道:“何必明知故问?”
熊霸天问:“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躲避仇家追杀,一路从总坛逃到这里,谁想还是没逃掉。”碧玲回答的时候,刻意使自己目不斜视。
熊霸天问:“仇家?你说的仇家,就是当今的新教主吗?”
碧玲默而不答。
熊霸天笑道:“呵呵,你们不是姐妹吗?怎么姐姐也要杀妹妹啊?”
“这是我们家事!”碧玲一边嘴上这样答着,一边心里想着,“你不过是个小小的看护使,运气好让你逮到我,还在这儿问东问西的。”
不想熊霸天竟哈哈大笑起来,说:“我看是一山难容二虎吧!像你这样没头没脑的,就活该被你姐姐干掉!”
“你……”碧玲终于坐不住了,捏紧了手心,怒视着熊霸天。
“不过呢,你倒也不用害怕。”熊霸天站起来,走到窗前,向外看了看,又转过身,慢慢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到碧玲面前,问,“你既然是二公主,可识得这个?”
一根羽毛,青色的,而且碧玲认得出,那是一根鹰的羽毛。在羽枝根部,刻着一圈文字,实在太细小,以致碧玲即使已凑得很近,也看不清写的是什么。
熊霸天说:“看不清吗?我告诉你吧。写的是:‘青色鹰羽使者’。”
“什么?鹰羽使者?”听到这个称号,碧玲恍然大悟。所谓鹰羽使者,是鹰教里的一种特殊而神秘的教徒。碧玲和赤瑾都只知道鹰羽使者的存在,但并不知道具体是谁。鹰羽使者表面上与普通的鹰教徒并无二异,只有教主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他们也只听命于教主,以完成特殊的任务。
鹰羽使者共有五人,分别称为青、赤、金、白、黑,每人手中执一支相应颜色的鹰羽作为信物。因此,碧玲既然见到了这根青色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