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炜在一旁看着干着急,既不知道该怎么说服林子期,也没办法让碧玲放弃,索性也陪着碧玲一起跪。
一个时辰以后,林子期回到了凉亭。碧玲和于小炜仍跪在亭前。林子期走到墓碑前,抚摸着碑上的刀痕,不由叹气,终于又开口说道:“你们两个可否帮我做件事?”
碧玲赶紧问:“什么事?”
林子琪问:“你既是鹰教中人,应该知道大理城吧?”
碧玲答:“知道!在澜沧江的下游。我以前还去过好几次呢!”
林子期点点头,说:“那就好!大理城有一位老石匠,叫做伏元。你们是我要的。”
“好!我马上就回来!”碧玲一口答应,立刻站起来,转身朝江边跑去。
于小炜还没来得及揉揉腿,也得跟上去,嘴里还喊着:“喂!等等我!”
两人沿原路返回澜沧江,来时的船还停在岸边,他们便乘船顺江而下。走了一段后,碧玲发现,前方江左岸上竟漂着一个人,头朝下埋着,衣服头发都已浸泡得膨胀。碧玲将船靠近,用桨挑翻那人的身体一看,竟是金虎。尽管脸已苍白,显然已经死了,但其惊恐的神情犹在。
“怎么是他?这是音王之王干的吗?”于小炜被这一景象吓呆了,他不知道金虎是怎么死的,但他记得,当初金虎是如何令他绝望,而现在让金虎在绝望中死去的林子期,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碧玲本是对金虎又怕又恨的,但看到他已成了这样一具浮尸,终于不再怕他,也不再恨他了,小声说道:“把他埋了吧!”
于是,他们靠上了岸,在一棵大树下挖了个坑,把金虎的尸体给埋了,并找了块木板,刻上“金虎之墓”四个字,立于坟头。碧玲不禁感叹:“纵是生前如何的贪得无厌,死后也是一无所有,反弄得个弃尸荒野。”
碧玲和于小炜又继续向下游划。到黄昏时,船才靠岸,大理城就在前方不远处。于小炜进入苗疆这么久,所见的都是山水丛林,部落村寨,只当这是一个蛮荒之地,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一座城池,有城墙,有城门,有旌旗,而且城墙宽厚,城门高大,旌旗众多,看来还是一座大城。
碧玲和于小炜进了城,顺着城中大道笔直走,迎面看到一面旗子上写着“伏记石匠”,便走过去。石匠铺内正是热火朝天,有十几个石匠都在忙活,锤凿声、雕刻声、打磨声不绝于耳。
碧玲大声喊道:“有叫伏元的石匠在这吗?”
石匠铺里顿时安静下来,石匠们都诧异的盯着这两个来客。只听“谁呀?”从里屋走出来一人,年纪有点大,个子不高,但身体很胖,掂着大肚子,左手插着一支烟斗,右手捏一把蒲扇,活像一个球。他眯着眼睛,走到碧玲跟前,还得抬起头来问:“就是你找我吗?”
碧玲惊讶的指着这个矮老头,问:“你就是伏元?”
矮老头却自信满满的说:“怎么?不相信?这大理城内就我一个伏元!”
碧玲虽感有些意外,但还是满心欢喜,忙说:“你是就太好了!我们受音王大人所托,来取一块青色大理石碑。”
“谁?你刚才说,受谁之托?”伏元立刻瞪大了眼睛。
碧玲答:“音王大人啊!人称‘音王之王’!”
“哦。”伏元很快又平静下来,但眼神已不再像先前那样悠然,他转过身,说,“你们跟我过来。”
碧玲和于小炜跟着伏元进了里屋。众石匠们则又继续忙活起来。
原来里屋里堆满了各种石材,有粗有细,有大有小,有红有绿,有浑有清,令人眼花缭乱。伏元捡出其中一块青色大理石,足有半丈高,三尺宽,五寸厚,表纹粗糙。
伏元拍着石壁,说:“就它了!。”他放下蒲扇和烟斗,拿起锤凿。只听一阵“砰啪”巨响,只见一片碎石乱飞,伏元时而左,时而右,时而前,时而后,偌大的石块在他手下越来越小,越来越薄,越来越平。整整折腾了一个时辰后,动静才停息下来。一块平滑的青色大理石碑已经完成,形状大小都与桃源仙境里的那块墓碑一模一样,只是新石碑上还没有写字。
伏元已是满头大汗。他放下工具,拿起蒲扇和烟斗,说:“好了,你们就把它拿去给音王吧。”
碧玲和于小炜谢过伏元,接过了石碑。
伏元又说:“今日天色已晚,你们可在此留宿一宿,明天一早再回去。”
碧玲说:“音王恐怕正急等着这块石碑。”
伏元哈哈大笑,说:“小姑娘啊!音王之所以要你们来找我,就是因为他知道,普天之下,只有我这儿才有这青色大理石,也只有我才能雕琢此石。但即便是我,没个半天工夫也是完不成的。音王又岂会强人所难,非要你们今日回去?况且,他若真急,就会亲自来了。”
于小炜也说:“小姐,这黑灯瞎火的,我们两人抬块石碑也确实不好赶路啊,而且这山中还有狼呢!”
碧玲这才同意在大理城留宿一宿。但一直到半夜,她也没有睡着,躺在床上,脑子里浮现的都是鹰教上上下下被冷秋浔杀死的景象。她一定要说服音王出山,但这也是她最苦恼的地方。她实在是睡不着,便干脆出去走走。
石匠铺里已不像白天那样热闹,只有伏元一个人坐在门口,靠着门框,扇着扇子。他见到碧玲,问:“怎么?睡不着吗?”
碧玲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