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武关,酷热难当。太阳炙烤着大地,狂风吹扬着黄沙,眯得人睁不开眼。这样的季节,屋外是几乎看不见人的,关内的客栈就成了过往客商最佳的去处。何况柳飘飘的客栈还正处于出关的要道上,生意更是好得不用说。韩大的手指不停的拨动着算盘,张二吆喝着在大堂内穿行,而柳飘飘则还是安稳的坐在楼上的闺房里,不时看看窗外,看看日子,也看看店里进进出出的客人。也许不知什么时候,她又能看见华羽飞的身影。
有个年轻人走进店里,他身上的汗臭味浓烈到整个大堂都能闻到,脸上满是泥土,腰上挂着个空水袋,脚上绑着早已磨破的草鞋。虽然在外跋涉的人也难免风吹日晒,但邋遢成这样的还真是少见。若不是他手中提着一把铁剑,人们还以为是乞丐来讨水喝了。
但年轻人非但不觉羞愧,反而一进门便大声喊道:“小二,快上饭!我吃了还要赶路!”其实,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陆小灼。
张二捂着鼻子,给陆小灼捡了个角落的位子,随便打了打桌上的灰尘,说:“客官,请这里坐!”还没等陆小灼坐下,张二就躲到厨房里去了。
陆小灼冷清清的坐在角落里,手里捏着筷子,看张二忙出忙进的端菜,偏偏就是轮不到他的桌子上来,心想:“莫非是这小二把我给忘了?”于是,他又喊,“小二,我的饭呢?”
张二假意笑道:“客官莫急,应该就快好了!”说完,他又忙自己的去了。
又过了一刻光景,饭仍然没到。陆小灼终于不耐烦的吼道:“小二!我的饭到底上是不上?”
张二回应道:“客官,你看,小店里这么多人,就一个小二,我不也得一桌桌的来吗?”
陆小灼指着其他的饭桌,厉声问道:“我已来了快半个时辰!周围的饭桌都已换了客人,唯独我的饭不上?你这厮莫不是瞧不起我?”
可张二不仅没被吓住,反而哑然失笑,指着陆小灼,说:“客官看自己这一身打扮,还要问小的瞧不瞧得起?”
陆小灼这才知道,原来店小二是在嘲笑他的衣衫褴褛,不禁暴跳如雷。他猛一起身,眼睛瞪得老圆,大喝一声:“岂有此理!”竟一掌将身边的饭桌拍得支离破碎。
韩大见状,揣摩出陆小灼应是有两下子的,赶紧上来劝架:“客官息怒!”
张二可不服气,一撸袖子,嚷道:“哎呀!吓唬谁啊?爷爷我什么阵势没见过?你再凶,能凶得过白发冰魔去?”
陆小灼的神经立刻被触动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抓过张二的衣领。四目相视,陆小灼厉声问道:“你见过白发冰魔?”
这陆小灼的气势一上来,张二的心里也有点发怵,不敢再像刚才那样顶撞,而是老实的答道:“见过。”
陆小灼问:“什么时候?”
张二答:“半个月前。”
陆小灼又问:“她现在在哪?”
张二答:“不知道,向西方去了。”
陆小灼顾不上饥饿,也不再怕风沙,放开了张二,推开门,正要往外走。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客官,为何急着就走?”
陆小灼回头一看,二楼楼道上正扶栏站着一位粉厚妆浓的少妇,这少妇就是柳飘飘。陆小灼不想理会,但他的脚刚往前走了一步,三把新月刀就从身后“嗖嗖”的窜出,插在眼前的门板上。
陆小灼随即拔出手中铁剑,大喝:“你想干什么?”
这一闹,酒店里的客人全被吓跑了,酒钱都没来得及付,张二和韩大想拦都拦不住。但柳飘飘毫不在意,反而轻笑着,说:“我倒想问问你了,你是什么人?打听白发冰魔是想干什么?”
陆小灼答道:“我是天山剑宗陆小灼。白发冰魔欲害我好友,我必须尽快找到她。”
柳飘飘打量着陆小灼,心想:“他所说的好友莫非就是华羽飞?但华羽飞那可是衣冠楚楚,文质彬彬;这家伙却是衣冠不整,浑身邋遢,怎么能结交到一起去?何况一个在蜀山,一个在天山,隔着十万八千里呢,除非……”她又转念一想,“说他是白发冰魔的同伙,倒是更容易使人相信。”柳飘飘终于还是信不过陆小灼,便说,“你就算追上了白发冰魔,又能如何?你打得过她吗?”
陆小灼心里可是十万火急,哪能在这里陪柳飘飘多聊?只说:“成与不成,自有天数。”便又要走。
柳飘飘大声喊道:“请留步!实不相瞒,我也有一位朋友正在对付白发冰魔。你说,你是冰魔的对头。空口无凭,我实难相信。倘若你不是去杀冰魔的,反而是去帮她的,那我今日就不能让你走出这客栈!”
陆小灼怒不可遏,嚷道:“什么?你说,我会去帮白发冰魔?”
柳飘飘说:“宁枉毋纵!就算你真的是去杀白发冰魔的,也得先过了我这关,才可能与冰魔一拼。”
陆小灼握紧铁剑,说“既然如此,看来也是非打不可了!”
只见柳飘飘一挥衣袖,瞬间有一把新月刀从袖中飞出,出手之快如电光火石,当陆小灼感觉到新月刀的气流时,刀尖已逼近咽喉。他下意识的挥剑去挡。在咽喉前,他听见了一声金属碰撞的声响。新月刀被挡偏了方向,从他的耳边划过,但他的剑才刚提到胸口。再看新月刀,就插在他身后的木柱子上,刀身竟被另一把飞刀打穿。那飞刀的外形与新月刀颇为相似,却不相同。而且,陆小灼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