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浔的惨叫声响彻云霄,自从上一次被瑶鸾和无剑道人镇压后,二十二年来,她又一次发出了这样撕心裂肺的叫声。那时,瑶鸾用的是藤条,而现在,碧玲用的是绸布。
最后,碧玲掷出第九道绸布,将前八道绸布结在一起。这样,九鹰定心术便全部完成。但是,在冷秋浔的挣扎下,绸布并不牢固。
宗桑喊道:“快用伏魔剑锁住冰魔!”
华羽飞拖着受伤的左手,从地上拔出伏魔剑,对准冷秋浔胸前九道绸布的结点,用力刺去。只要用伏魔剑的剑钩钩住那个结点,就能使冷秋浔无法再挣脱。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伏魔剑的剑钩。
宗桑在心中默默的念道:“锁住她!锁住她!”
当剑钩距离结点只有一寸的时候,忽然,冷秋浔的双眼不再深邃,而是迸发出凶狠的目光。佛光普照的效力已经过去,冷秋浔恢复了视力,冲着华羽飞,大喝一声。这一喝,似是发泄自冷秋浔全身的伤痛和满腔的怒火,引来一阵烈烈寒风,以凶猛之势冲向华羽飞。就是这一寸,令华羽飞举步维艰,不可逾越,右手上划开十几道口子,终于拿不住伏魔剑,整个人被吹翻数十丈远。冷秋浔紧握双拳,用尽全身力气,向外一撑,只听“嘶嘶”几声响,九道绸布一时间全被绷断,如雪花般散落四方。
这时,一把铁剑刺入了冷秋浔的身体,是于小炜。冷秋浔一只手抓住铁剑,另一只手抡起一掌,正击中于小炜前胸。于小炜猛吐一口血,也被打飞数十丈远。冷秋浔再用内力一逼,那插在她身上的铁剑便被逼了出来。
冷秋浔大声咆哮道:“今天,老生要让你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她体内的真气自下而上聚集于眉心,迅速的升腾,越积越多。气流旋转,气温骤降,连她脸上都凝起了冰晶。更奇怪的是,她的头发竟又回到了白色。
“遭了!”宗桑大惊,“冰魔之前头发显黑,是因为万灵血晶石抵消了其体内寒气;今又回白,说明她体内的寒气已超过了万灵血晶石的承受范围。”
碧玲问:“那她的身体不就受不了了吗?”
宗桑答:“是的,但我们就更受不了了!冰魔这是要用尽全力啊!”
冷秋浔身边的一切都已凝固,泥土,沙石,树枝,水滴,甚至是空气,都化作冰晶。突然,冰块爆裂,形成水雾;水雾环绕,形成水墙;水墙旋转,形成旋风。一时风起云涌,旋风席卷着,吞噬着,膨胀着,直至成为飓风。如同一条上天入地的白龙,以横扫千军之势,向众人扑来。
“这是,极寒无度!”宗桑惊呼,“快逃!千万莫被飓风碰到!”
众人赶紧后撤,唯有林子期不为所动,反而迎向飓风走去。他知道,如今这形势,已根本来不及逃走,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看着张牙舞爪的风圈,他拿起长箫,箫声再次响起在圣山脚下。这一次的箫声,宛转悲凉,呼呼如风在呻吟,呜呜如云在哭泣。这声音不似从耳边传来,倒像是由胸膛浸入心里,惹来的酸楚,仿佛化尽了人心。慢慢的,声音平和了,渐行渐远般,似放弃了人间所有,求一个安和而终。这是音波功从未达到的境界,已超越了原有的十层。只有林子期满载负罪感的心才能奏出这样的曲子。他给这曲子起名为《镇魂曲》。
那一个个音符都包含着林子期所有的内力。它们在飓风中盘旋、翻滚、碰撞,一点点抵消着飓风的威力。每一个音符消逝,林子期便如同中了一掌。血从他的鼻中流出,但箫声没有停息。
冷秋浔听见这箫声,她心中的坚冰也开始融化。年轻时的一幕幕记忆涌现于脑海中,初入天山时的懵懂,闯荡江湖时的豪情,日夜练功的艰难辛酸,振兴天山的雄心壮志,还有与独孤鸿同甘共苦,并肩作战的光辉岁月。在这些美好画面的背后,闪耀着赤红的万灵血晶石。一万条生灵从石中溢出,他们在挣扎,在哀号,在控诉,他们伸开双手,带着仇恨的目光,飘浮于冷秋浔身边。冷秋浔松开了紧握的双拳,黯淡了眼中的怒光。她沉默了。
林子期也已单膝跪倒在地。他从未感到如此疲惫,疲惫得连吹奏的力气也不再有。终于,飓风吞噬了他。在风圈的中心,他吹完了最后一个音符,手指开始结冰,但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小声的说:“莺儿,我来了!”
风停了,林子期却合上了双眼,倒下了。
宗桑喊道:“趁冰魔正被音波功所困,大家一齐攻击!”
碧玲赶快施展掠鹰术,于小炜和华羽飞则迅速捡起自己的剑,刺向冷秋浔。正当两把剑一齐杀来时,冷秋浔忽然惊醒,匆忙中掷出一片冰晶,从两剑的夹缝中穿过,直飞碧玲。碧玲侧身一躲,冰晶划破了她的脸颊,掠鹰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