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锡城的县衙里,知县胡盛刚刚被急促的击鼓声叫醒,匆匆忙忙的升堂。他坐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一手拿着惊堂木,一手撑着脑袋,高声问道:“何人击鼓?”
此时,堂下站出来的正是雷正刚。他应声答道:“我。”
胡盛睁开耷拉着的眼睛,一看竟是雷正刚,马上坐端正了,整了整嗓门,说:“原来是雷捕头。深夜到此,有何指教?”
雷正刚说:“雷某刚刚抓到两个重要疑犯,不敢疏忽,故而连夜惊扰大人。”
胡盛问:“什么疑犯?”
雷正刚转身一指身后的李阙和馨兰,说:“就是他们。前几日,金陵紫金山庄、常州银枪门接连发生杀人纵火案,我怀疑是他们所为。今天,他们又到本地的猴山作案,被我现场擒住。此案关乎三个门派近百条人命,现交于大人审理。”
胡盛看看站在堂下的这一男一女,喝道:“大胆嫌犯!见了本官,竟敢不跪!”
李阙说:“我李阙只有跪天跪地,跪父跪母,岂有跪你之理?”
“你就是李阙?”胡盛内心一惊,握着惊堂木的手也不禁抖动,他深吸一口气,又问,“雷捕头说你行凶纵火一事,你可认罪?”
李阙答:“这三起命案,皆非我所为。”
雷正刚问:“既非你所为,为何你偏偏每次都在现场?”
李阙答:“与雷捕头一样,我也是去寻找真凶的。”
雷正刚问:“真凶何在?”
李阙答:“跑了。”
雷正刚笑道:“好一个跑了!那你就是空口无凭!可猴山上下十几位弟子却一口咬定,是你杀了他们掌门。”
馨兰急了,嚷道:“那些个死猴子!就是一群饭桶!不知好歹,恩将仇报!”
胡盛一拍惊堂木,说:“好!传猴山弟子上堂。”
于是,几个猴山弟子被带上堂来,将之前对雷正刚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李阙闭起双眼,静静的听。
馨兰则跺着脚,冲猴山弟子喊:“你再敢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猴山弟子吓得向胡盛大呼救命。
胡盛又猛的一拍惊堂木,喝道:“泼妇!现在证据确凿,岂容你抵赖?再若喧哗,大刑伺候!”
馨兰大骂:“你这糊涂官!”
这时,李阙说话了:“兰儿,算了,跟他们说再多也是没用的。”
馨兰正想继续骂,却突然停住了。“你……”她转头望着李阙,脸上竟露出了微笑,“你刚才叫我什么?”
可李阙没再回答她。
胡盛又整了整嗓子,大声宣布:“兹于此案涉及三地,本县需禀明知府大人,再做定夺。权且将二人收监。”
可是,当衙役要没收李阙身上的弥勒刀时,却被李阙一掌推开。李阙说:“李某可入监牢,但不可离此刀。”
“你……”胡盛又惊又气,瞪大了眼睛,指着李阙,却说不出话来。他看看雷正刚,见雷正刚轻轻点了点头。他心里纵是有万分不情愿,也无可奈何,一甩官袖,说:“罢了,罢了!”
雷正刚说:“我即刻动身,通报金陵、常州两地知府。”
胡盛笑着点头,说:“那就劳烦雷捕头了。”
李阙和馨兰被分别关押进男女监牢里。直到看见李阙走进监牢,馨兰也不肯相信,李阙会束手就擒。不管李阙是怎么想的,馨兰是不会心甘情愿待在这里的。
一个时辰以后,已经是下半夜,监牢里一片安静。忽然,传来馨兰的尖叫声。看守们从梦中惊醒,慌忙跑到牢房查看,见馨兰竟脸朝着墙,躺在地上。看守们手足无措,赶紧掏出钥匙。可正当他们要打开牢门时,牢头却说:“先别急!这丫头精得很,不知道这是不是她耍出的鬼花样。”
看守们也犹豫了,但馨兰一直文丝不动的躺着,他们也不能不管啊。牢头考虑了一会,决定只让一名看守进去看看,其他人都在牢外守候。那名看守小心翼翼的打开牢门,摸进牢房,凑到馨兰身边,慢慢将她翻过来。可没想到,从馨兰的衣袖中冒出来两道白烟。那看守还没来得及看清馨兰的脸,就两眼一黑,倒下了。白烟迅速弥漫了整座监牢。牢头意识到自己上了当,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静静的睡着。
片刻后,白烟散去,馨兰大摇大摆的从牢房中走出来,看看四周横七竖八的看守们,得意的说:“我们鹰教的勾魂烟滋味怎么样?你们就在这儿好好睡上一觉吧。”
馨兰接下来想去救出李阙,可又不知道李阙被关在哪里,只得在监牢之间挨个寻找。奇怪的是,她把所有牢房都找遍了,也没有看见李阙。莫非李阙被关在了特殊的地方?馨兰不得不先离开监牢,再做打算。
可馨兰刚刚走出监牢,一只手就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猛然回头一看,李阙竟就站在她身后,这使她惊讶得差点叫出声来。
李阙将馨兰带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后,说:“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束手就擒。”
馨兰点了点头。
李阙问:“你可还记得,猴山弟子说,是谁将紫金山庄以及银枪门的事情通知给他们的?”
馨兰答:“是官府。”
李阙说:“那么,谁又能赶在我们之前,把这些事情告诉猴山呢?”
馨兰答:“是真正的凶手。”
李阙说:“不错。所以,官府和凶手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要找出凶手,就只有从官府入手,而接近官府最直接的办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