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半个钟的时间,那黄裳女子陆续端下来一些东西。桌上摆的各种肉类,除了焖就是炒,样式可谓简单至极,在菜肴旁边,还放了一坛子看不出名堂的酒。
“怎么,你就拿这些粗劣玩意儿来招呼本座?”狭窄的刑房里,洛天成的嗤笑声显得尤为刺耳。
张勇拽着一条烤羊腿,慢步走到他跟前,“没错,这的确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可就是这些,在外面也有很多人都吃不起,你一个阶下囚,真的有资格挑三拣四么?”
那张勇将烤羊腿塞进铁笼里五指一松,“咚”洛天成睁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这条油腻的烤羊腿掉进污水却无能为力,只一瞬间,诱人的香味就被臭味掩盖。
“知道吗?像你这种贱骨头我见得太多了,而在这里面你的待遇还算是好的,”张勇指了一个周围的刑具,阴测测一笑,说道:“看到了吗?就是那把小刀,已经让好些个自视甚高的家伙断子绝孙。你要是也想尝尝那滋味,我就让翠儿把你拉上来,再一刀下去,怎么样,要试试吗?”
“我…我……”
洛天成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原本苍白的脸色在这威胁下似乎也变得更白了。他万分确定,就算是成了太监,回到那空间也能再做回男人,可是那种滋味恐怕真没几个人愿意试一下吧?
想到这,洛天成灵光一闪,颤声道:“你…你过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过去?还是免了吧!就这样说,我听得到,大爷我还不想冒这个险。曾经就遇到过这么一个疯子,那家伙硬生生弄断了自己的牙齿,当成暗器想要来杀我,您老还是省省吧。”
看着摇头叹息的张勇,洛天成暗自皱眉,这个家伙还真是小心到极点,既想要吧东西拿到手,又不愿意冒一丝风险。
昨天他抛出了青春永驻这个说法,就是希望那女子跟张家兄弟反目成仇,可是一天过去了,并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如意算盘落空,看样子只有强行突围了。
“好,我说,但你得先让我吃饱。”
张勇挥了挥手,那黄裳女子果然把桌子移了过去,话说洛天成双手被锁,整个水面就露出肩部以上,又是怎么吃的东西?
黄裳女子伸出纤细的手,手中小铁叉往肉上一插,再隔着铁笼塞进洛天成的嘴里。如此反复,直到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才感到力气充足了些,那女子又拍掉酒坛的盖头,将坛子里的酒从他脑袋上淋了下去,至于这人喝不喝得着,可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洛天成微眯着眼睛,利用酒水落在水面的哗啦声掩饰自己的行动,污水中,他双腿微曲,脚底板踩着一块寸许厚的坚冰,这块坚冰当然就是他这几天的杰作。
明玉神功至阴至寒,而练到九层境界,体内真气又自成漩涡可谓生生不息。
这一顿吃饱喝足,不但腿脚能使出力气,就连手上的力气也能多长几分。
洛天成死死的盯着头顶的酒坛,只待酒一洒完,他就冲出去将它一拳打碎,这些行为,他都做得非常隐秘,隐秘到张勇什么也没察觉。
“咚”
“砰”
洛天成脚底一蹬,坚冰碎裂的声音像是响起一声闷雷。酒坛破碎,那女子一声尖叫,再想要闪开却是为时已晚。
那些崩碎的酒坛碎片此时成了他最好的暗器,洛天成双脚倒挂,腾出的双手闪电般抄下几块碎片。
“噌噌噌”的声音陆续想起,一块瓦片似一阵疾风掠过那女子的咽喉,第一时间,她已倒在地上成了一具尸体。
逢此巨变,张勇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刀柄,不料却摸了一个空。原来这把刀早在七天前就被洛天成斩断,十几年来刀不离身的行径让他养成一个可怕的习惯,不管是何种意外,他都能第一时间拔出出鞘,可是这一刻,这可怕的习惯反而让他命丧黄泉。
在他一手摸空的时候,四块瓦片已经近在咫尺,此时再想要闪避早已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却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张勇双膝一跪,借着这一跪的惯性他的整个上半身都向后倒去。
张勇的额头,豆大的汗珠无声滑落,他的耳边似乎还回荡着瓦片带起的破空声,他在这里囚禁过不少高手,但却从来没有遇到这样棘手的人物,只差一点点,这里就成了他最终的墓穴。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这寂静的刑房里,他的呼吸成了这一刻唯一的声音。
张勇直起身子,然后就看到一个东西狠狠的砸进他的咽喉,在死的那一刻,他的眼里依然好保留着不信与怀疑。
洛天成单手抓着囚笼,他的整个身子都挂在空中,而右手却还保持着扬手的姿态。
他很清楚,只有这个人死了,自己才有活的机会,正因为如此,这最后一击才显得格外的小心。看着张勇倒下,洛天成终于松了口气。
笼子里,洛天成盘膝坐在水面,他的体表不时的飘出丝丝寒气,他的身体也在这种情况下慢慢的具有了水晶般的光泽。
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那儿臂粗的铁链竟慢慢的布满冰屑,然后寸寸断裂。
这是洛天成头一次尝试将嫁衣神功的霸道和明玉神功的阴柔结为一体,没想过,这一柔和果然给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
洛天成紧抿着嘴,伸出的双手往两边一拉,这重愈万斤的铁笼竟被他生生扯出一个口子。看着这口子,他眼睛一亮,抬脚一跨就跨了出去